飞机引擎的轰鸣声终于被庐州夏夜潮湿而熟悉的空气取代。
推开柏悦府的大门,一股混合着淡淡灰尘和封闭空间特有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客厅里整洁依旧,却透着主人长久缺席的清冷。
“砰!”
“砰!”
两声闷响,几乎是同时响起。
行李箱被无情地遗弃在玄关,陈羽墨和田夕薇像是两尾被彻底抽干了力气的鱼,直挺挺地把自己摔进了客厅那张宽大柔软的沙里,身体陷进去,连一丝动弹的欲望都没有了。
整整一个月。
从云南的雪山洱海,到西安的盛世长安;从杭州的西湖烟雨,到魔都的外滩霓虹;从海南的椰林沙滩,到东北的林海雪原;从宁夏的沙漠驼铃,到西藏的经幡圣湖……他们的足迹几乎踏遍了华夏版图上的标志性美景,换上了数十套风格迥异的华服,在镜头前定格了无数个或深情、或搞怪、或圣洁、或烟火气的瞬间。
累。
深入骨髓的累。
不是身体某一部分的酸痛,而是那种从头丝到脚趾尖,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我要罢工”
的疲惫。
灵魂仿佛都被高强度、高密度的幸福旅程给榨干了。
田夕薇把自己埋进沙靠枕里,只露出一双失去高光的大眼睛,声音软绵绵地带着浓浓的鼻音,像只撒娇的小奶猫,
“墨墨……我饿……想吃你做的糖醋小排……”
陈羽墨仰面躺在沙另一端,手臂搭在额头上,遮住了眼睛,闻言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从喉咙里挤出气若游丝的声音,
“……乖……做不了一点……胳膊抬不起来了……点外卖吧……或者……”
他顿了顿,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思考的力气,“……回翠湖苑?”
“不要……”
田夕薇立刻否决,小脑袋在靠枕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
“不想动……一步都不想动……就点外卖吧……随便什么都行……”
“嗯……”
陈羽墨应了一声,算是达成共识。
两人就这样瘫在沙上,像两尊被抽掉骨头的精美雕塑,连呼吸都变得悠长而缓慢,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才将两人从半梦半醒的混沌状态中勉强拉回现实。
陈羽墨几乎是拖着脚步去开了门,拎回几个散着诱人香气的外卖袋。
小田挣扎着爬起来,两人也顾不上餐桌了,直接在沙前的地毯上席地而坐,打开了餐盒。
是简单的家常菜,香气勾得饥肠辘辘,但疲惫感让美食也似乎失去了几分光彩。
两人沉默地扒拉着饭菜,动作机械,只想快点填饱肚子。
吃完饭,残局都懒得收拾。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一个字:澡!
挣扎着洗了个澡,温热的水流稍稍冲淡了些许疲惫,但也彻底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几乎是沾到枕头,两人就沉入了黑甜乡。
再睁眼时,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城市遥远的霓虹透进来微弱的光。
陈羽墨摸过手机一看:凌晨两点十七分。
他感觉身边的人也动了动。
小田迷迷糊糊地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