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依旧平稳,却仿佛带着某种直抵意识深处的力量,
“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关于本次行动,原原本本说出来。”
在吐真剂强大而精准的神经干预下,艾玛如同打开了闸门的洪水,平静而机械地开始叙述,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是海耶斯…他亲自找到我…在比弗利山庄的家里…他给我看了我女儿莉莉安在幼儿园玩耍的实时监控…还有我丈夫迈克在地下停车场的画面…
他说…只要我按照他们的计划,邀请田小姐参与一个电影项目…并让指定的‘保镖’团队随行…我的家人就安全…如果拒绝…或者试图警告任何人…他们会立刻动手…让我亲眼看着家人死去…我尝试过联系华夏大使馆…但家里的通讯被监听…外出也有不明身份的人跟踪…我…我没有选择……我不想死…更不想我的家人死……我只想这一切快点结束…我想回家…求你救救他们……”
她的叙述逻辑清晰,细节吻合,痛苦和绝望真实得令人窒息。
陈羽墨和监控室内的梁山河等人静静地听着。
药剂的效果下,谎言无处遁形。
她确实只是一个被卷入巨大阴谋、身不由己的棋子,一个被挟持了软肋的母亲和妻子。
陈羽墨挥了挥手。
特勤人员小心地将陷入药物引导的平静沉睡状态的艾玛放回床上。
“带出去,妥善安置。”
陈羽墨对梁山河道,
“她团队里的其他人,同样处理。
注射药剂,甄别口供。
无辜被胁迫者,集中安置监视。
知情者,扣押。”
他指了指手提箱里剩下的药剂。
宁可错查,不可错放。
处理完艾玛这边,陈羽墨提着箱子,走向这条走廊最深处、守卫最为森严的区域。
合金门再次开启,一股更加森冷、混合着血腥味和汗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这里关押着那六条“大鱼”
。
陈羽墨直接走进了编号为“零一”
的审讯室。
室内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焊死在地面的金属桌,两把同样焊死的金属椅。
惨白的顶灯将室内照得纤毫毕现,也照亮了被高强度合金镣铐牢牢固定在椅子上的男人。
正是那个在通道试图反抗、眼神最凶悍的“保镖”
头目。
他低垂着头,嘴角带着干涸的血迹,此刻却因关节被卸和电击的后遗症而微微抽搐。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受伤的野兽,死死盯住走进来的陈羽墨,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毒和桀骜。
陈羽墨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将银色手提箱轻轻放在桌面上,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他没有看对方的眼睛,目光落在桌面的纹路上,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皮特·约翰逊?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詹姆斯·伯恩斯少将?前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指挥官,三年前以‘阵亡’名义秘密注销身份,转入三角洲部队‘灰狐’特别行动组。
行动代号‘清道夫’。
主要任务区域:中非、东欧、中东。
记录在案的‘湿活’任务:三十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