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可以继承,情感无法传递。
铁石不会言语,人心自有衡量。
“醒醒李沫心”
“弟”
“大人”
“阿心”
在一声声呼唤中,李沫心拼命睁开眼,看到熟悉的灰白天花板
天花板???
“(儒雅随和的藏话)!”
意识到异常的李沫心一个鲤鱼打挺,将盖着的被子掀开,惊疑不定的看着四周——一个灰白色调的房间。
“这是”
还没等他回想起些什么,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
“顾问你终于醒啦?”
这个声音听起来又懒散又屑,像是那种说话眯眯眼的人。
李沫心的记忆中这类简直少之又少,理应片刻便能确定身份。
可是这一次他却犹豫了,甚至伸手反复搂起了自己的眼睛。
“顾问昨晚这么忙?到现在都还没睡醒么?”
一边这样说着,来人甩了甩毛绒尾巴,调侃道:“这让我身为你们的殿下简直太欣慰了果然顾问可比霸迩萨好相处啊”
“”
李沫心看着那走近的人,就算再不可置信,也终究难以掩饰那份期待:“戈渎?你是戈渎?”
面前这个长着黑色尖尖长角、挂着微笑眯眯眼的屑提卡兹,不是戈渎,又还能是谁呢?
听出了李沫心语气的颤抖,戈渎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戈渎睁开了灰白色的眼眸,快步上前,然后伸出两只手,一只盖在了自己额头上,另一只盖在了李沫心的额头上。
李沫心并未反抗,而是乖巧地等待着。
“嘶,没有生病啊?顾问难道说?”
看着李沫心充满期待的目光,戈渎哇地不妙怪叫了一声:“难道说你因为疯狂工作终于倒下了吗?不要啊——!
我可不想一个人处理政务了!
!
!”
李沫心的期待破碎了,瞬间气急败坏:“搞半天你就想说这个!”
“哦,又有精神起来了。”
戈渎看着李沫心好像清醒了不少,于是放心的抽回了手:“看来你摆脱恍惚了啊,是不是做噩梦了?”
“噩梦?”
李沫心咀嚼着这个词,心中忽然感到侥幸:“是啊,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不,那都不是真的”
“嗯哼?说来听听。”
戈渎立即抓住话头进行慰问:“看在今天是节日的份上,魔王殿下可以抽出时间来关怀下属心理健康哦。”
看着床边一脸‘说来听听’的戈渎,李沫心犹豫再三,还是低声开口讲了起来——有关战争、有关背叛、有关孤独、有关被毁掉的卡兹戴尔的故事。
而最重要的是,有关死亡
说到这个节骨眼,李沫心感觉脑袋又有些涨了起来,喘了口气后才继续盖棺:“梦到你死了。”
“真是个可怕噩梦啊”
戈渎听完李沫心的讲述,没想到是这么沉重的故事,这让他灰白的眼神有些凝重,可很快又恢复了淡定:
“但是现在你已经醒了,这里有我,有霸迩萨,有奎隆,还有我们的卡兹戴尔,梦里的一切都还没生呢。”
“对、对一切还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