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新叶,沾着颗亮晶晶的露,滴在他手背上——倒像是这树在跟他“谢”
这名字。
沈维衍收回手时,神魂里那股贯通的感觉更清了。
零维的奇点稳了,各维度的片段被虚维树的根须串得扎实,连虚维界的气息都跟着他的呼吸走。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重新凝起的一个小符纹,印纹里裹着片小小的叶影,忍不住弯了眼——这下,是真的从头站稳了。
虚维树的叶尖还在轻轻晃,沈维衍心里那层蒙了许久的雾忽然散了。
他终于彻底明白——先前执着于弦动境的弦纹,不过是沿着旧路往前挤,那些零散的维度片段撑不起真正的突破。
而此刻不一样了,虚维树扎根在他所有维度里,零维的奇点像块稳稳的基石,他不必再去追向外的“弦动”
,只需要往内收。
念头落时,他不再去管神魂里曾记挂的弦纹形态,只将心神沉回零维的奇点。
虚维树似有感应,根须轻轻震颤,树身的银纹里淌出的光点顺着根须往奇点涌——不是先前那样零散地补,是顺着维度的脉络,稳稳地往那“零”
里汇。
沈维衍闭着眼笑了笑,周身的气流跟着往内收。
他知道,这才是该迈的那一步:从向外求弦纹,到向内守奇点,虚维树在,维度稳,剩下的,只等能量在奇点聚成新的势。
心神沉进零维奇点的刹那,沈维衍忽然觉出神魂里漫开一阵极轻的痒。
不是痛,是像有无数细流顺着神魂的纹路往里渗——那是零维空间的“无”
,正和他的神魂缠在一处,分不清哪是感悟,哪是本真。
他闭着眼,竟能“看”
到奇点里那点极微的“有”
,正随着神魂的震颤轻轻跳。
变化是从四肢百骸开始的。
先前凝得扎实的维度形态忽然松了,像被虚维树的根须轻轻“拨”
了一下,肩臂处的光影先散了,碎成星子似的光点,簌簌往下落。
他没慌,反倒觉得松快——那些碎光里裹着先前没融透的滞涩,此刻散了,倒像卸了重负。
跟着是躯干。
维度的轮廓一点点淡去,连带着灵识里熟悉的形态感都化了,成了片朦胧的虚无,和零维的“无”
几乎融在一处。
虚维树却在这时动了,根须猛地往虚无里扎得更深,树身银纹亮得烫,淌出的能量顺着根须织成张软网,兜住了那些将散的“虚无”
。
沈维衍只觉眉心一热。
虚无里忽然有光点往中间聚,不是按先前的维度形态凑,是顺着零维奇点的“势”
,一点点凝。
指尖先显形时,裹着层淡淡的银——是虚维树的光,也是零维的“有”
。
等肩头重新凝出轮廓,他抬手摸了摸,触感和先前不同了,更轻,却更实,像把所有维度的“碎”
都熔在了这新的形态里。
虚维树的叶影在他灵识里晃了晃,沈维衍睁眼时,正见零维奇点的光透过他的掌心往外渗。
他笑了笑,屈指轻弹——指尖竟凝出颗极小的光团,落地时没散,反倒顺着虚维树的根须,稳稳扎进了零维的奇点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