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娘,您明明是为了从中赚差价才开的这个绸缎庄,然后您自已当甩手掌柜,事情全部是爹在管理!”杨若坚咬牙切齿的吼出来。
杨明湖脸色一下白了。
邹氏站起身,指着杨若坚,“你个死孩子,不懂就不要说!”
“本来就是嘛,因为这个,爹爹很为难,除了忙商行的事情,还要找商家接手你的绸缎,你以为你的绸缎真的进了千山商行,我告诉你,没有,一点也没有。”杨若坚破罐子破摔,大声的喊道。
商业街的书房静得只闻窗外竹影婆娑,杨明汐指尖捏着本摊开的账册,指腹在“杨记绸缎铺”五个字上重重一顿,抬眼时目光像淬了冰,直刺向座上的杨明湖:“大哥是商行总管事,北地的皮毛还没点清,江南的茶叶又要盘账,哪来的空闲在商业街开起绸缎庄?莫不是觉得商行的银子赚得太慢,要另开个铺子‘补贴家用’?”
这话戳得杨明湖脸色一僵,刚要开口,身侧的邹氏已经抢着往前凑,帕子在手里拧成了麻花,声音却装得软和:“汐儿你这话说的,什么补贴家用?那杨记绸缎铺是我闷得慌开的,不过是进些零碎绸缎给丫头们做衣裳,跟明湖半点儿关系没有,你可别冤枉了他。”
“冤枉?”坐在角落的杨若恒突然站起身,少年人声音清亮,带着毫不掩饰的耿直,“前日我去铺子里拿给祖母做寿衣的料子,亲耳听账房跟掌柜说,把库房里堆着的次等绸子,按商行‘上等货’的采购价记账,转头再以零售价卖给商行——娘,您这哪是开铺子,是把商行当成自家的银库,拿次货赚双倍差价啊!”
邹氏的脸“唰”地红透,从脸颊烧到耳根,手指着杨若恒,声音都发颤:“你、你个小崽子懂什么!那是账房记混了,我还没来得及改!汐儿,你看这孩子,净会胡说八道坏我名声……”
“账房记混?”杨明汐把账册往桌案上一摔,纸页翻飞间露出夹着的单据,“这是杨记绸缎铺卖给商行的送货单,上面写着‘上等云锦五十匹’,可商行库房的入库单上,写的是‘残次云锦五十匹’,两处签字都是你邹氏的印鉴——大嫂,难不成是印鉴自已长腿,跑到单据上乱盖的?”
满室死寂,杨明湖坐在椅上,手指死死攥着扶手,指节泛白,却半句辩解都说不出。
邹氏站在原地,帕子被汗水浸得发潮,周围管事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若坚喃喃自语,“爹,您不是没有帮娘把货卖给商行吗?这个账册是怎么回事?”
杨明湖抬起头来,看向自家大儿子,“我……我没有……不,是我……”
杨若坚转头看向邹氏,“娘,是不是你自已做的?你没经过爹的同意私自做的吧!难怪爹今天拿着账册在那里愁眉不展,原来都是你做的孽。”
“我是你娘,有你这样说你娘的吗?”邹氏提高嗓门,用孝道来压杨若坚。
“您还知道你是我们的娘啊,你自已做的事情,是一个做娘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杨若恒也插话。
周围坐着的全是新云府的大大小小的掌柜和管事,看着邹氏的嘴脸,都无声的摇了摇头!平日里,他们没有少受这位管事夫人的气,只是杨管事做事严谨,再加上还是东家的亲大哥,他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