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大家也并未急着散去,而是围坐在一起,喝着清茶闲聊,直到墙上的挂钟指针悄然滑过一点。
顾雪率先起身:“我得先回学校了,下午还有课。”京城紧凑的作息与淮州不同,没有午休,她必须准时赶到教室。
柳熙然跟着哀叹一声,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揉着吃得微胀的小腹:“我也得走了...今天吃这么多,回去肯定要被教练加练训斥了。”
她已经能想象到教练那张黑沉的脸。
夏禹看向面露倦容的唐清浅和依旧精神奕奕的谢夭夭,安排道:“清浅姐,你和夭夭先回旅店休息吧,我自己去大院就好。”
唐清浅确实有些乏了,整个上午的奔波让她那双清冷的眼眸都染上了些许疲惫,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但谢夭夭却立刻摇头,伸手拉住夏禹的衣角,语气坚持:“哥,我跟你一起去。我不累!”
夏禹沉吟一下,点了点头,
顾雪看着唐秋将车稳稳停在校门口,笑着揉了揉谢夭夭的脑袋,转身走进了学校。随后,剩下的四人也上了车。
唐秋先将唉声叹气的柳熙然送到了体校门口,接着将夏禹和谢夭夭送到了大院附近那条清静的林荫道口——他的车没有报备,无法入内。
最后,他才载着确实需要休息的唐清浅返回旅店。就在刚才,唐婉容下达了新的命令——那就是让唐秋将旅店调整为几个孩子住的地方,唐秋送完唐清浅后还要退租换房。
午后的阳光透过交错的枝叶,在干净的路面上洒下细碎而晃动的光斑。夏禹和谢夭夭并肩朝着大院门口走去,脚步声在静谧的林荫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哥,”谢夭夭稍稍放慢脚步,小声问道,“我们等下见到郑爷爷他们,要不要买点水果什么的呀?空着手总觉得不太好。”
夏禹今天下午来大院的事情,郑伟和韩月梅都已知晓,他先前也和两位长辈通过气。闻言,他不由得笑了笑,解释道:
“韩奶奶特地交代了,什么都不用带。最近各方面都看得比较严。”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而且眼下正是顾标可能出狱的敏感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谢夭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怎么突然想着要跟我过来了?”夏禹自然地牵起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和清浅姐在旅店休息不好吗?”
“想着帮你分担一点嘛...”谢夭夭仰起脸,朝他嘻嘻一笑,随即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轻声问道,“哥,顾标...具体什么时候会来京城?”
“说不准,”夏禹微微蹙眉,“可能是下周,也可能是下下周。按时间算,他这周应该就要出狱了。出狱后...我们会先给他施加些压力,看看他的反应。他能就此罢休是最好,但我估计...不太现实。”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厌倦:“等他来京城,顺手处理了就行。”
然而谢夭夭却清楚地知道,夏禹这声叹息的根源,压根就不在顾标身上。他对顾标之事的高度重视,完全是为了防止这个亡命之徒狗急跳墙,伤及郑娟或顾雪。但在他内心深处,从未真正将顾标本人视作值得在意的对手。
真正让他感到沉重、让他下意识叹息的,是那正在不断逼近的、他为自己设定的“摊牌”时刻。他不知道该如何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