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带着对熟悉环境的怀念。
“严肃地纠正一下啊,”夏禹含笑看她,“我们淮州可不是小地方。在淮州,别问工资高低,但至少在居住和出行上,我们对标的可都是一线城市的消费力。”
柳熙然被他的说法逗得扑哧一乐,方才那点因为拥挤带来的烦躁也消散了不少。
“说真的,这几周我超想回淮州,”柳熙然撅起嘴,声音低了些,带着真实的感慨,“现在,我好像有点理解顾雪了...”
她小心翼翼地措辞,“不像江城和淮州,距离勉强还能接受,列车班次也多,想见面总归方便。京城和淮州...实在是太远了。”
“嗯...”夏禹轻轻叹了口气,这个话题触及了他心底的柔软与歉疚,“所以我每次来,顾雪都劝我说不用,怕耽误我时间,也怕我辛苦。”
柳熙然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看着身边川流不息的陌生车辆和行人,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复杂的意味,像是自嘲,又像是某种了悟:“说起来..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这距离?”
夏禹一时没反应过来:“感谢?”
“不然...”柳熙然侧过头,目光清亮地看着他,语气坦率得近乎残忍,却也真实得让人无法回避,“如果不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如果不是你们之间存在着这样的‘不容易’...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有机会..走到你身边呢?”
他脚步微顿,夏禹无奈道:“要不...你还是直接骂我吧,不用这么委婉。”
柳熙然闻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开窍的笨蛋。但她脸上的玩笑神色却渐渐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极其认真的表情。
“夏禹,”她停下脚步,正面看着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果是在以前,我可能会嘻嘻哈哈地说‘无所谓啊’,或者干脆懒得想那么多。但是现在...”
她深吸一口气:“你听着,你一定要处理好顾雪的事情。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把她放在最前面,妥善地解决好。”
“哪怕...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其他人需要受点委屈,那也没关系。但是顾雪...她不应该受委屈,至少,不该是因为我们。”
这番话语,从一个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活力四射的女孩口中说出,带着与她年龄和性格不符的通透与担当,重重地敲在夏禹的心上。
他看着她,看着这个在球场上拼尽全力,在生活中直来直往,此刻却展现出如此细腻和义气的姑娘。
“熙然...”他低声唤她的名字,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沉甸甸的心意。
“别这副表情,”柳熙然见他神色凝重,反而又恢复了那副元气满满的样子,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我就是把话说清楚而已!走吧,再磨蹭真要迟到了,教练的怒火你可替我承受不起!”
她重新拉起他的手,脚步轻快地向前走去,仿佛刚才那段沉重的对话不曾发生。
但夏禹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无法假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