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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没钱还是真的。
每回他和他爸说这个事儿，他爸就不理会，要不就让他去找他妈，要不就说没钱。
林淑珍就更不会管他这事儿了。
钱建红这回是心里了狠，不管如何，就算是借，也得逼着他爹去借钱。
不然李家就要告他流氓罪了。
其实李家并不要二百块的彩礼，只要八十块。
可他也没有啊。
钱建红是在学校门口找到的钱瑞生。
以往端着脸穿着整整齐齐的中山庄的男人，这会儿佝偻着背，在校门口收拾垃圾。
钱建红脸一红。
再想起他妈穿的体面又好看的衣服。
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脑子有坑，竟然会选择钱瑞生。
瞧瞧他那丢脸的样子……
要不是为了要钱，他都不敢上前喊他一声爸。
好容易等校门口没什么人了，钱建红才鬼鬼祟祟地冲上前去，
一把将钱瑞生拉到一旁。
“爸，我找你有急事儿。”
钱瑞生烦躁地甩开了钱建红的手。
“什么事儿？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钱建红脸上挤出笑来：“爸，我对象，她怀孕了……他们家催我赶紧结婚。
您看怎么办？”
“他们家彩礼只要八十块。”
钱瑞生一听就炸锅了：“还只要八十块！
你给我拿八块钱出来看看？八十块，快是我一年的工资了，还只要八十块。
你怎么说得出口的？”
钱建红一张脸涨得通红。
可是亲妈那里没了希望，如今他所有的希望都在他爸身上了。
只得低声下气地哄着：“爸，结婚以后我们两口子就努力干活儿，努力把这个钱给你还上，好不好？”
“李家说了，要是我再不凑钱娶杏花，那他们就报公安了，按流氓罪把我抓起来。
我这要是被抓了，那以后，二哥怕是更难找媳妇了。”
“爸，求你了。
我是您亲儿啊，我真的没办法了。
您只要帮了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会孝顺您的。
求您了……”
钱建红咬了咬牙，当场跪下去，就要给钱瑞生磕头。
这可是学校门口。
虽然儿子跪老子天经地义，可就他这又哭又闹的样子，要是被人看见了，还以为他这个当老子的脸往哪儿搁?
钱瑞生急了，也黑了脸。
可没用。
不管他如何拉扯钱建红，他都不肯起来。
最后没办法，钱瑞生怕引来校长，到时候自己这好容易求情得来的保安的工作也保不住了。
只能咬牙答应：“行行行，我答应了答应了。
你赶紧起来。
明天，明天我就去李家提亲。”
钱建红长出一口气。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这才爬起来：“爸，还是您对我最好。
我今天去找我妈了，我妈死活都不肯管我。”
钱瑞生神色一动：“你妈现在过得怎么样？听说你姐生了？”
钱建红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之色：“我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