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的声响。
徐爱云则脸色煞白,作为一名医生,她比谁都清楚顾养民身上的伤痕意味着什么,这不是普通的打闹,而是带着恨意的殴打。
顾养民有谦谦君子之风这不假,可现在人家家人愿不愿意善罢甘休这就未可知了。
想到这里,徐爱云在心里暗暗骂着三字经,没想到大哥的这对儿女就没一个消停的,净给她惹麻烦!
田福堂轻咳了一声,声音干涩的像秋日的枯叶:
“顾老,这事情我们确实不知情,完全不像叶大夫说的有羞辱养民的意思,我回去一定……”
“一定怎样?”
没等田福堂把话说完,顾老轻拍了一下桌子,突然提高了声音,药碾子里的草药被震得轻轻跳动:
“老田,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
你儿子在学校里称王称霸,你在双水村里是怎样我都难以想象了!”
顾老的这话有些杀人诛心的味道,他不怕得罪了这两人,要不是县医院把他返聘回来,按照他的年纪本来都该退休在家颐养天年了,而且他也不觉得这俩货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
屋子里安静的能听见窗外槐树叶的沙沙声,顾养民有些不安的拉了拉爷爷的衣袖,劝道:
“爷爷,别这样……”
田福堂感到一阵眩晕,老爷子的气场此时前所未有的强大,他下意识的扶住了诊桌后退了两步。
桌上的脉枕都被他一不小心给带歪了,露出了叶晨刚才给他开的药方,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
徐爱云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今天务必要消解顾老心中的怒火,要不然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连锁反应她猜都猜不到。
她真诚的说道:
“顾老,养民这孩子受了委屈都是我们管教不严,你说怎么处理,我们绝无二话。”
顾老被气笑了,徐爱云把皮球踢到了自己这边,这种做法本身就很鸡贼。
她这是吃定了君子欺之以方,自己绝不可能倚仗着身份去为难一个小辈。
顾老直视的目光让徐爱云莫名的有些心虚,叶晨在一旁冷眼旁观,她注意到徐爱云的手指不停搓着白大褂的衣角,这位徐主任已经失去了往日的从容,此时有些方寸大乱了。
顾老冷笑了一声,看向了孙子顾养民,然后问道:
“养民,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顾养民整了整刚才被叶晨扯乱的衣领,轻声劝道:
“爷爷,田叔叔已经道歉了。
其实我是年轻人,受点委屈不碍事的。
只是有件事情我没搞明白,前两天孙少平出事的时候,润生的姐姐来到学校里给他作证,说那钱和粮票是她给孙少平的。
这件事情让我感到有些费解,这些钱明明是我借给候玉英的,借条都还在我这儿,我莫名其妙的就被卷了进去,到现在都有些懵呢。”
田福堂的身体有些僵硬,他不自觉的回忆起了自己找孙少安对峙的时候,他还一个劲儿的强调自己的弟弟不是那样的人,润叶是相信少平的人品。
现在看来,狗屁的人品,他们这是故意把润叶拖进了这个泥潭,这还不够,自家的那个傻小子也被卷了进来,让自己今天脸都丢尽了。
徐爱云上前还要再说些什么,被田福堂给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