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笔、第三笔……
孙家烧出来的砖,一车车的被拉走,换来皱巴巴却实实在在的钞票。
虽然每一分钱都浸透了汗水,但看着积蓄一点点增加,孙家人觉得所有的累都值了,干劲也越来越足。
渐渐的,孙家砖窑的火爆场景,成为了双水村的一景。
那座砖窑几乎永不熄火,时常可见窑顶烟囱冒着或浓或淡的青烟。
窑前的空地上,总是码放着如山的土坯和等待运走的成品砖。
孙家人忙碌的身影穿梭其间,脸上带着疲惫,眼中却闪着光。
时不时就有来自外村甚至县里的拖拉机或架子车,“突突突”
地开来,停在砖窑前装砖,引来村里孩子们好奇的围观和羡慕的目光。
夜晚,砖窑的火光映红了一小片天空,成为村里晚归人眼中的指引。
孙家砖窑的火,烧红了砖坯,也烧红了孙家人对未来的期盼。
它仿佛是一个强有力的引擎,拖着这个曾经烂包到谷底的家庭,艰难却坚定的向着更好的光景一点点爬升。
村里人提起孙玉厚家,不再是同情和鄙夷,而是真真切切的羡慕和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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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时光转瞬即逝,随着进入了腊月,春节的喜庆氛围笼罩着双水村,家家户户门上贴着红对联,空气中弥漫着爆竹硝烟和炖肉的香气。
叶辰和贺秀莲两口子提着年礼,回到村里给老丈人贺耀宗拜年。
初二回门,贺家自然是热闹非凡,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了村里的新鲜事上。
大姐,贺秀英是个藏不住话的,脸上带着几分羡慕又几分八卦的神情,抢先说道:
“你们听说了没?咱村东头孙玉厚家,今年可真是达了。
他们家那砖窑,搞得红火的很哩!
听说砖烧的不错,都卖到县里甚至黄原去了!
这钱可是赚海了去了!
以前谁能想到,村里最烂包子孙家,如今倒成了能跟咱家醋坊比一比的富户了?”
贺耀宗和大姐夫只是笑了笑,倒也不用嫉妒他们家,毕竟醋坊的生意不比他们赚的少,眼热是完全谈不上的。
叶晨听着这些话,脸上却没有丝毫羡慕的神色,反而是眉毛轻皱,嘴角甚至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嗤笑。
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环视了一下桌上的家人。
语气平静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开始给大家科普道:
“达?赚海了?我看未必呀,他们家那是在拿命换钱,而且换的是最不划算的那种。”
叶晨这话一出,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冷了几分,大家都疑惑的看向了他。
贺秀莲轻轻碰了碰丈夫的胳膊,示意他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叶晨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表示自己有分寸,但是话却还是要说清楚,他继续解释道:
“爸,大姐,姐夫,你们只看到了砖窑赚钱,却没有看到它背后要付出的代价。
尤其是孙家那种家庭小作坊,设备简陋,几乎没有任何的防护措。”
“烧砖这活儿,尤其是打土胚、出窑、搬运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