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现在是小树??怔怔地看着那棵树，泪水无声滑落。“原来……我还活着。”
赵妍合上账簿，低声道：“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带着一道裂痕。他们以为自己缺的是身份、是归属、是答案。但他们真正缺失的，是从前有人对他们说‘你在’时，那份无需怀疑的信任。”
星芽点头：“所以我们不做评判，也不施舍。我们只提供一个机会??让你用自己的选择，重新接上那条断掉的线。”
话音刚落，集市边缘传来第二阵脚步声。
这次是个女人，披着褪色的红斗篷，手里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她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在对抗某种看不见的阻力。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俱乐部的小屋，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星芽迎上去：“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
女人停下，喘息片刻，终于开口：“我……想买‘原谅’。”
空气骤然凝滞。
赵妍眉头微蹙。在这个世界里，情感可以封存、记忆可以重塑，但“原谅”是最难计量的商品之一。它无法称重，不能切割，更无法保证交付后是否真实生效。
“谁的原谅？”星芽谨慎地问。
“我的。”女人喃喃道，“我想原谅我自己……因为我杀了一个人。”
她抬起手中的剪刀，指尖渗出血珠。“那天火灾，我在剧院后台。她是我的姐姐，也是唯一的亲人。火势太大，出口只剩一条……我推开了她。”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以为我能逃出去再救她……可门塌了。我活下来了，她没有。这些年，我每晚都能听见她在火里叫我……可我不敢回应，因为我怕她说：你怎么敢独自活着？”
星芽沉默。这样的痛，不属于简单的善恶划分。它是幸存者的诅咒，是命运强行塞进胸口的荆棘。
赵妍缓步上前，目光沉静如深湖。“你想买的，不是原谅别人，是你想允许自己继续呼吸。”
女人泪流满面：“可我凭什么？她为我挡过刀，背我走过雪夜，教我认第一个字……而我，在最后一刻，选择了自己。”
“那你现在还恨她吗？”赵妍忽然问。
“不！”女人猛地摇头，“我恨的是我！是我没能更强，没能更快，没能……做个更好的妹妹！”
赵妍伸出手，轻轻握住那把剪刀。铁锈簌簌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