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烟雾越来越浓,已然充斥了整个地下空间,并且顺着巨大的洞口向上蔓延。
烟雾所过之处,洞壁上那些激战留下的裂痕,焦痕,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画笔抹过,迅速修补恢复成最原始自然的岩壁形态。
连空气中残留的剑气、妖气、仙元波动,都被这烟雾迅速中和消散。
上升的速度越来越快,头顶的洞口越来越大,外界的天光重新洒落,却透过越来越浓的金色烟雾,显得朦胧而混沌。
胡衍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空间正在发生着显着变化。那原本清晰存在的均墟秘境,空间壁垒正在消融,与外部正常的青丘山脉空间迅速融合归一。
不过十数息的时间,在胡衍和洪浩惊愕的注视下,脚下的平台停止了上升。四周那五根通天彻地的光柱已彻底沉入地底,消失不见。弥漫的灰金色烟雾也开始渐渐变淡散去。
当最后一缕烟雾消散,阳光毫无阻碍地照射下来时,胡衍和洪浩环顾四周,彻底愣住了。
哪里还有什么五指山,哪里还有什么均墟秘境。
他们此刻,正站在一片再普通不过的山谷盆地之中。
四周是起伏的山峦,长满了郁郁葱葱的草木,鸟语花香,溪流潺潺,一派祥和宁静的自然景象。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那柄逆天的断界剑气息,那两位形神俱灭的仙官……所有的一切痕迹,都被抹除得干干净净。
好似刚才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泡影。
唯有依旧插在地上,此刻光华内敛,只如凡铁般的断界,还有瘫坐在草地上,气息奄奄的洪浩,证明先前非梦境。
胡衍站在原地,久久无言。他抬头望了望湛蓝如洗的天空,又低头看了看一旁这柄长剑,再瞧了瞧地上又没了动静的黄皮葫芦……
他的脸上的沉静从容早已被不可思议的惊疑震撼所取代——自从撞见洪浩这厮之后,他很难再保持自己一贯举重若轻的优雅淡定。
担忧的天庭追查?可能存在的后续风暴?所有的隐患,竟在眨眼之间,被那个看似不起眼的黄皮葫芦,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轻描淡写……抹平了。
他却不知,这一切不过是陆压道人早就替洪浩安排周详的谋划。若是没有被天上发现也就罢了,发现了自然要揩屁股。
不过洪浩一个人在没有同伴护法的情况下就敢合剑,这一点恐怕是陆压道人也不曾想到的。
“你这葫芦从何而来?”胡衍终于忍不住心中好奇,开口相问。
“是……是晚辈在方壶之时,陆……陆压前辈所赠。”
胡衍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化作一声带着浓浓无奈和自嘲的苦笑:“方壶?陆压?若不是我自己亲眼瞧见,只以为你是信口胡诌的瞌睡汉……”
他转头看向一脸茫然,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洪浩,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我本不欲卷入这是非,但事已至此,多讲无益……罢了。”既然有先天鸿蒙散仙陆压替他遮掩兜底,那又另当别论。
胡衍不再纠结,袖袍一卷,一股柔和妖力托起洪浩和地上的断界剑,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向着青丘核心返回。
“小友,你方才讲,那中年妇人是身着一袭大红衣裙?”眼下危机消除,胡衍自然又问起他最为关心的问题——他挺身而出正是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