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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女人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似乎是微笑,但又像是面具上的刻痕。“啊,从莫斯科来的老爷们,”她说,声音出人意料的轻柔,“我是玛尔法·伊万诺夫娜,这里的管理员。很遗憾,我们只剩下一间空房了。不过很大,有两张床。”
谢尔盖皱了皱眉:“好吧,就一间。有电话吗?我们需要联系科斯特罗马和道路救援。”
玛尔法发出一种像是嗤笑的声音:“电话?老爷,我们在德罗兹多沃还活在上个世纪呢。镇长的办公室有一部电话,但只有周二和周五才通——那是线路开放的日子。”
谢尔盖与安德烈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这种落后的情况在偏远的乡村并不罕见,尽管现在已经是一九七〇年代。
“好吧,”谢尔盖说,“请带我们去房间。另外,哪里可以弄点吃的?”
“我可以给你们准备些吃的,”玛尔法费劲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庞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整个柜台,“跟我来。”
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比谢尔盖预期的要干净整洁。两张单人床,一个衣柜,甚至还有一间带洗脸池的小卫生间。唯一的装饰是墙上挂着的一幅拙劣油画,画着一群在森林空地上围成圈跳舞的农民。
“餐厅在一楼,七点开饭,”玛尔法说,“镇上大多数人都会来,德罗兹多沃没什么娱乐活动,吃饭算是一天中的大事。”她用了英语词汇,听起来格外突兀。
玛尔法离开后,安德烈立即开口:“谢尔盖·彼得罗维奇,我觉得这地方有点怪。”
“所有北方小镇都很怪,”谢尔盖不在意地回答,“孤立、保守、迷信。完成工作后我们就离开,最多待到明天早上。”
安德烈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当谢尔盖和安德烈走进时,所有的谈话声瞬间停止。德罗兹多沃的居民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用一种难以解读的眼神盯着两位陌生人。谢尔盖注意到,这里的人有着惊人的相似性——苍白的皮肤,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眉毛,以及一种模糊的年龄感,你很难判断他们是三十岁还是五十岁。
玛尔法从厨房区域出现,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同志们,这是从莫斯科来的谢尔盖·彼得罗维奇和安德烈·谢苗诺维奇。他们的汽车抛锚了,今晚在我们这里借宿。”
听到这话,餐厅里响起一阵低语,谢尔盖仿佛听到有人重复说着“抛锚了”这个词,语气中带着某种诡异的期待。
一个瘦高个男子站起来走向他们,伸出手:“伊万·库兹米奇·索科洛夫,德罗兹多沃苏维埃主席。欢迎来到我们小镇。”
谢尔盖与他握手时,感到对方的手指异常冰冷且僵硬。“谢尔盖·彼得罗维奇·戈沃罗夫,国家计划委员会审计处处长。这是我的司机安德烈。”
“啊,计划委员会,”伊万·库兹米奇微微一笑,露出过于整齐的牙齿,“这么说您是来检查工作的?科斯特罗马工厂?”
谢尔盖的警惕心立即升起。他的任务本该是保密的,这个偏远小镇的苏维埃主席怎么会知道?“只是例行检查,”他含糊其辞,“您怎么猜到的?”
“噢,我们这里消息不像您想的那么闭塞,”伊万·库兹米奇的笑容更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