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空洞,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伊万猛地回头,视线穿过纷飞的雪花,看到了一个穿着破旧军大衣的身影——瓦西里·西米奥诺维奇,那个曾经以哼唱《喀秋莎》而闻名的游击队员。他的左肩胛骨处,依然残留着弹片造成的缺口,那是战争留给他的永恒烙印。
“瓦西里?”伊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这个早已被认定为牺牲在战场上的老战友,竟然如此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瓦西里举起一只铁钩,轻轻地敲了敲身旁的铁轨,冰渣从生锈的铰链间簌簌掉落,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同志,您的车票。”他再次重复道,声音空洞而遥远,仿佛是从地狱的深渊传来。
伊万这时才注意到,瓦西里手中握着的根本不是什么车票,而是一绺沾着雪粒的亚麻色长发,它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如同一个无辜灵魂的哀歌。
“瓦西里,你……”伊万的话音未落,瓦西里那冰凉如尸的手指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一股阴冷直透心底。
“他们把我吊在绞牙架上时,我的靴子灌满了融化的沥青。”瓦西里的瞳孔突然扩散成两个漆黑的窟窿,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那些纳粹刽子手说,斯拉夫人的灵魂要用鲜血来浇灌。”
伊万只觉一股寒气直冲脑门,手中的皮鞭不由自主地脱手坠地。远处,火车的汽笛声在风雪中隐约响起,凄厉而悠长。但当伊万转头张望时,铁轨的尽头只有被极光染红的茫茫雪原,哪里有什么火车的影子。
就在这时,瓦西里的军大衣突然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露出了里面那具早已死去多时、却奇迹般保持完整的躯体。他的左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肠子像蚯蚓般从腹部的伤口中垂落,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替我去乌拉尔山脚的绞刑架吧。”瓦西里的喉咙里发出风箱般的喘息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诅咒,“告诉集体农庄主席,下个月该送新的祭品给大地之母了。”
伊万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牢牢锁定,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就在这时,瓦西里的手指突然穿透了他的胸膛,如同穿透一张纸般轻而易举。他的手中,多了一颗依然跳动的心脏,那是伊万的生命之源。
“用这颗心脏的温度,可以融化西伯利亚的永冻层。”瓦西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随后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茫茫的风雪之中。
伊万瞪大了眼睛,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他的生命之火,在这一刻彻底熄灭。而那颗被取出的心脏,依然在雪地上顽强地跳动着,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勇气、牺牲与诅咒的永恒故事。
伊万在警卫队的搀扶下,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踉跄着回到了村子。此时,夕阳的余晖已渐渐隐去,炊烟正从每家每户的烟囱里袅袅升起,与这宁静的黄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伊万内心的翻腾。
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手指触碰到一个冰冷的碎片。那是瓦西里塞给他的那缕头发,此刻正在他的掌心化作灰烬,仿佛连同那段诡异的经历一起,被风卷走,消散在无尽的黑暗中。
当夜幕降临,玛丽娜在家中发现了丈夫的异常。 她看到伊万把圣像画框后的密室钥匙藏在了靴筒里,这个举动让她感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