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它们”的领地……
黑衣特勤如同幽灵般冲进车厢,带来一阵阴冷而刺骨的风。阿列克谢嗅到了一股熟悉而又令人作呕的味道,那不是枪油特有的金属气息,也不是鲜血的腥臭,而是莫斯科生物实验室里,那些被福尔马林永久浸泡的畸形标本所散发出的死亡与腐败的混合气息。这味道,让他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光头领队,那个身形魁梧、面无表情的男人,他的眼神扫视着车厢内的每一个人,就像屠夫在肉市里挑选待宰的羔羊一样,冷酷而无情。他的目光所到之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仿佛被无形的恐惧所压迫。
“问卷会告诉你们答案。”特勤的声音冰冷而机械,他把手中的纸张重重地拍在乘客桌上。阿列克谢瞥了一眼那问卷,油墨印着扭曲而怪异的图片:婴儿的笑容,但嘴角却裂到了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老妪的褶皱里,竟然藏着一只只复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这些图片,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梦,让人不寒而栗。
阿列克谢的手在颤抖,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恐惧,勾选了“全身烧伤的畸形人”这一选项。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液体滴落的声音,那声音清晰而诡异,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悄悄靠近。
尖叫在九号车厢炸开,如同一颗炸弹在人群中引爆。暴风雪正疯狂地撕扯着车窗,发出阵阵刺耳的呼啸声。阿列克谢转过头,只见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少女瘫坐在血泊里,她的身体扭曲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而她的母亲——如果还能称之为母亲的话——额头上竟然竖立着第三只眼,那只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闪烁着不属于人类的光芒。
特勤的电击枪瞬间爆出蓝光,他试图用这股力量来制服那个生物。但那个生物却像融化的蜡像一样,身体逐渐变得柔软,然后渗入地板的缝隙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雪魔!”老列车长突然嘶吼起来,他的声音沙哑而充满恐惧,镶着金牙的嘴里喷出一股浓烈的伏特加气息,“它们会在血月之夜寻找新的宿主,将我们变成它们那扭曲、怪异的模样……”他的话音还未落,突然间,一道寒光闪过,他的头颅竟然沿着一个完美的弧线滑落,切口光滑得如同镜面,能清晰地映出阿列克谢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倒影。
车厢开始倾斜,但这并不是因为铁轨的坡度,而是周围的空间本身在扭曲、在颤抖,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操控。伊戈尔眼疾手快,一把将侄子推进了餐车,然后反手锁死了铁门,将外界的恐怖与混乱隔绝开来。
透过餐车那模糊的玻璃窗,阿列克谢惊恐地看见,叔叔的军大衣被无形的利刃撕成了碎片,那些碎片在空中飞舞,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枯叶。而伊戈尔那张布满弹痕、狰狞可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种解脱般的微笑,那是一种对命运的坦然接受,也是一种对侄子的深深祝福。
“记住,阿列克谢!”伊戈尔最后的呐喊混合着金属碎裂的刺耳声,响彻在整个车厢里,“当文明的外衣被撕破,当一切秩序与规则都不再存在的时候……人性,才是我们最后的武器!是我们对抗恐惧、对抗黑暗的唯一力量!”
车顶在一阵轰鸣声中轰然掀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然撕裂,露出了外面那片猩红而诡异的血月。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