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噩罗海城,寒风如刀,暴雪肆虐,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和冰冷所吞噬。银色雪松幼儿园坐落在莫斯科河畔,这座古老的建筑曾是沙俄时期的东正教修道院,如今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阴影之下。褪色的圣像壁画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而地下密道与苏维埃时期的防空洞相连,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在噩罗海城的某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又一个年轻人,脸色苍白,双手颤抖着按下了播放键。显示器的蓝光在昏暗中闪烁,瓦西里的脸庞从三个同心圆中缓缓浮现,他的喉管开合之间,流淌出的不是言语,而是冰凉的诅咒,那诅咒如同寒冰之箭,直刺年轻人的心灵深处。
窗外的桦树林,在无风的夜晚突然集体摇晃,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驱使。就在这时,某个新生儿的啼哭划破了夜空,那啼哭声突然变成了锯齿状的次声波,如同恶魔的低语,在空气中回荡。而别什陶山的积雪下,三十七具冰封的尸体同时睁开眼睛,他们的瞳孔深处,转动着古老的召唤阵,那阵法如同恶魔的印记,宣告着邪恶的苏醒。
别什陶山北坡的冰裂隙深处,隐藏着一具青铜铠甲的残片。瓦西里在暴风雪中踉跄前行时,突然听见脑内响起少女的呢喃:“触摸它……成为容器……”那是美狄亚的声音,希腊传说中守护金羊毛的女祭司,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瓦西里颤抖着伸手触碰那铠甲,冰层突然迸发出耀眼的蓝光,他的皮肤下浮现出类似金羊毛纹路的血管网络,那网络如同生命的地图,指引着他走向未知的命运。“原来如此……”瓦西里的声带发出双重音色,此刻他既是那位记录真相的摄影师,又是被次声波唤醒的古代祭司。他意识到,那些斧头杀手的熊皮下,同样闪烁着同样的金色脉络,那是金羊毛诅咒的印记,无法抹去。
斯特列利尼科夫的脑海中那一丝不安,如同暗夜中的寒风,悄无声息地穿透了他坚韧的心房。他的祖辈,那些英勇无畏的战士,曾亲手捣毁异教的神庙,将黑暗中的邪灵深深镇压。而如今,那桦树皮烟斗,这个曾被视为镇压邪灵之钥的圣物,却落入了自己儿子的稚嫩手中,仿佛是一种不祥之兆,预示着家族世代守护的平静即将被彻底打破。
他紧握着冰冷的手枪,沿着那触目惊心的血迹一路追踪,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命运的刀刃上。防空洞尽头的铁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开启,一股夹杂着暴风雪和焚香气息的寒流猛然扑面而来,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的裂缝中涌出。
斯特列利尼科夫的目光穿过纷飞的大雪,只见自己的儿子谢尔盖孤零零地站在莫斯科河那坚厚的冰面上,身边围绕着七个身披白袍的神秘身影,宛如幽灵般悄无声息。谢尔盖举起那个桦树皮烟斗,轻轻吹奏,那旋律古老而诡异,仿佛能穿透时空的枷锁。
刹那间,冰层之下突然浮现出巨大的黑影,它们扭曲、蠕动,像是长满藤壶的沉船桅杆在深海中挣扎,又像是某种洪荒巨兽的脊柱,在沉睡了千年之后终于苏醒。
“游戏要结束了,爸爸。”男孩的声音在河面上空回荡,带着一种不属于孩童的苍老与沉郁,如同来自遥远地狱的回音,“当第十三颗黑蜡烛熄灭时,月亮马车就会载着我们,驶向那永恒的黑暗……”
斯特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