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声响惊得浑身一颤,却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循声而去。我穿过那被烧焦的走廊,脚下的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是亡灵们在脚下发出的哀怨叹息。终于,我来到了曾经的棉纱车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棉絮味,那味道,仿佛将时间凝固在了那场灾难发生的瞬间。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忽然,瞥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堆积如山的棉纱堆前。我下意识地摸向军大衣口袋里的打火机,那微弱的火光映出两簇鬼火般的幽光,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德米特里?”我鼓起勇气,低声呼唤,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那人影缓缓地转过身来,动作僵硬而迟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他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个扭曲至极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恶魔的狞笑,让人毛骨悚然。就像伊凡诺夫在遗书中描述的那样:“像我们给圣像镀金时熔化的金箔。”那笑容,闪烁着诡异而危险的光芒,仿佛要将我的灵魂一同吞噬。
刹那间,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棉纱堆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正紧紧地窥探着我,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如惊弓之鸟般逃离了棉纱车间,脚步踉跄,慌不择路地闯入了曾经的圣像画室。这画室,曾经是谢尔盖挥洒灵感与虔诚之地,而如今,却似一座被诅咒的幽冥之所,弥漫着诡异与不祥。
这里,曾是谢尔盖工作的天堂,然而在那场可怕的火灾中,他却目睹了不可思议的异象。当那棉纱化作的火龙,如一条狂暴的巨蟒,窜上屋顶的刹那,三尊燃烧的人形在浓烟中缓缓显形。那景象,宛如地狱之门被无情地推开,恶魔在人间肆意狂欢。东正教圣父、圣子、圣灵的形象,竟由那飞舞的棉絮编织而成,火光闪烁间,似是恶魔在嘲弄着世间的信仰与神圣。
“圣父的脸是德米特里,圣子长着厂长尼古拉的胡子,圣灵……”我喃喃自语,回想起谢尔盖那忏悔录中的记载。可那忏悔录在此处,却被无情的烈火烧灼出焦痕,如同命运那残酷的笔触,将真相的线索无情地抹去。唯有那颤抖的笔迹,仍在倔强地诉说着:“圣灵是我们所有人的脸!”这简短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重重地击打着我的灵魂,让我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与迷茫之中。
刹那间,一股寒意,如冰冷的毒液,顺着我的脊梁缓缓爬升。我仿佛看到那些棉絮人形,正从画室的墙壁上缓缓浮现出来,它们扭曲的身躯,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恐怖。它们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似是在诉说着那场灾难背后的罪恶与阴谋。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恐惧,如疯了一般冲出画室。我的脚步急促而慌乱,仿佛身后有无数恶鬼在追赶。终于,我来到了消防员的死亡名单前,那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双眼。
然而,一份诡异的记录,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我的心中炸开。七名参与救火者,在火灭后的第七日,竟集体自缢。他们的脚底,都沾着永不融化的冰碴,那冰碴,似是从地狱深处带来的诅咒,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我颤抖着双手,翻开法医报告,在那夹页里,竟夹着一张炭笔画。画中,无数棉絮小人手拉手,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