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维奇的回复像冰冷的铁钳,死死夹住了我的喉咙:
“呵呵。我就知道。听见动静了。等着,这就送来。”
不!不!不!
无声的尖叫在我脑海里炸开!我浑身冰冷,动弹不得,连一个字都打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像水泥一样灌满了我的四肢百骸。
几秒钟后。
“叮咚——!”
清脆、冰冷的电子门铃声,如同丧钟,骤然响起!穿透薄薄的公寓门板!
门外,响起了伊万·伊万诺维奇那熟悉、此刻却带着一种异样粘稠感的、仿佛喉咙里含着肉块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卡——佳——……开——门——啊——……”
那声音,不再是往日卤肉摊主爽朗的招呼,而像是某种湿滑、沉重的东西在门板上摩擦。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浓郁肉香与某种更深层腐败气息的味道,丝丝缕缕地从门缝里顽强地渗透进来,钻进我的鼻腔,直冲脑髓。那是他馅饼的味道,此刻却腥甜得令人作呕。
我的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墙壁,指甲抠进墙皮里。眼睛惊恐地瞪大,死死盯着那扇安装了“堡垒”智能锁的门。锁体上那个小小的状态灯,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地亮着诡异的绿光。凌晨三点自动解锁的画面、柳德米拉大婶描述的萨沙发高烧说胡话的样子、“掘墓人”关于“吊死鬼”和“绞索”的恐怖描述、伊万大哥那香气诡异绝伦的馅饼……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一股冰冷粘稠的恐惧强行糅合在一起,指向一个令人魂飞魄散的真相!
馅饼……那鲜美的肉……
“堡垒”锁……凌晨三点的“开门成功”……
红裙女人……索要的绳子……
冷汗像冰凉的虫子,顺着我的脊椎一路往下爬。胃袋一阵剧烈的翻搅,那曾经让我垂涎欲滴的馅饼美味,此刻变成了致命的毒药,在胃里灼烧、蠕动!我猛地捂住嘴,强压下呕吐的欲望。
“叮咚——!”
门铃再次响起,比上一次更急促,更不耐烦。伊万·伊万诺维奇的声音贴着门缝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哄诱般的黏腻:
“开门呀,卡秋莎……馅饼还热乎着呢……最好的肉块都给你留着呢……”
“最好的肉块”……这句话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我猛地想起“掘墓人”的警告——“吊死鬼”的怨气会缠在“绞索”上!而接触过“绞索”的人……
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带着血腥和麻绳纤维的质感,在我脑海中轰然成型!也许……也许那根引发一切灾祸的“绞索”,那根属于红裙女人的绞索,从来就不是一根完整的绳子?也许它被……分解了?混入了……某种“材料”里?
我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目光不受控制地、带着极致的恐惧,缓缓移向公寓那扇紧闭的、安装了“堡垒”智能锁的大门。锁芯……那个深藏在厚重金属外壳下的、冰冷的机械心脏……在那里面,是否也藏着……一点点不该存在的东西?一点点来自“绞索”的、带着滔天怨气的……纤维?
“砰!砰!砰!”
不再是门铃,是沉重的、带着怒气的拳头砸门声!门板在撞击下呻吟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