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时间戳是……昨天凌晨三点。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瓦西里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他猛地坐直身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要挣脱肋骨跳出来。他颤抖着手指点开邮件。
没有问候,没有正文。只有两个冷冰冰的附件和一个酒店地址,后面跟着一个房间号。
第一个附件是视频文件。瓦西里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点开。画面剧烈晃动,镜头对准的似乎是某个廉价旅馆肮脏的、布满水渍的天花板。光线昏暗,只有浴室方向透出一点光。粗重、绝望、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充斥着整个音频,那是谢尔盖的声音!但那声音里浸透的恐惧,足以让最硬的汉子骨髓结冰。
“……它……它知道……”谢尔盖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非人的痛苦和彻底的崩溃,“邮件……安东……死前……发的……它……利用他……‘它……现在知道……你的……地址了……’ 它知道了!它知道了!它在我家!在窗户外!在床底下!在每一次……关灯后的黑暗里!它……在靠近……每一次眨眼……都在靠近!我看不见它……但我感觉得到!那……冰冷的……恶臭……像……腐烂的肉……和……铁锈……”画面伴随着他剧烈的喘息疯狂晃动,最后似乎手机被扔下,镜头歪斜地对着浴室磨砂玻璃门上一个模糊晃动的黑影轮廓。
视频戛然而止。
第二个附件是一张照片。瓦西里点开,只看了一眼,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他猛地捂住嘴,强忍住呕吐的欲望。
那是一个廉价旅馆浴缸的内部。浑浊的水被染成了诡异的、发黑的深红色。谢尔盖扭曲的尸体浸泡在里面,头歪在浴缸边缘,双眼圆睁到极限,眼球几乎要爆裂出来,凝固着生命最后一刻所见的、超越想象的终极恐怖。而最令人头皮炸裂、血液冻结的,是他裸露在水面上的躯干——从脖颈到腹部,布满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伤口!那些伤口绝非自杀时常见的胡乱割划,它们被以一种极其精准、极其疯狂的方式切割、组合……在惨白僵硬的皮肤上,组成了一个巨大、扭曲、淌着血水的……笑脸图案!那笑容咧到耳根,充满非人的恶意和嘲弄,无声地尖叫着。
邮件最后,是酒店地址和房卡号。
瓦西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出剪辑室,怎么在狂跳的心脏驱使下找到娜塔莎,又是怎么一路猛踩油门赶到那家位于城市边缘的破败汽车旅馆的。旅馆前台的老头眼神浑浊,对递上的房卡毫无反应,仿佛早已习惯了各种古怪的房客。走廊里弥漫着劣质消毒水和陈年烟味的混合气息,地毯潮湿粘腻。
找到房号。瓦西里用那张冰冷的、印着酒店Logo的塑料房卡刷开了门锁。“嘀”的一声轻响,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廉价香薰也掩盖不住的、类似铁锈和腐肉的甜腥恶臭,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两人脸上。娜塔莎干呕了一声。瓦西里强忍着眩晕,推开了门。
房间里的景象,与照片分毫不差,却又比照片恐怖百倍。那凝固的恐惧,那自残的笑脸,那满浴缸的黑红血水……视觉和嗅觉的双重冲击让瓦西里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法医后来出具的报告写着:心脏衰竭。死于极端恐惧引发的生理崩溃。至于那些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