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的围剿。
他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个破旧的单声道小收音机,塑料外壳已经发黄变脆。他拧开旋钮。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尖啸着冲出来,像无数根钢针扎进耳膜。他皱着眉,烦躁地转动调谐旋钮。噪音断断续续,夹杂着一些遥远而失真的斯拉夫民歌片段、天气预报的只言片语、还有某个激昂的新闻播报员空洞的口号。突然,一个异常清晰、冰冷、毫无情感起伏的男声切入了这堆混乱的电波噪音:
“……主观臆断!逃避现实!这是懦夫的行为!瓦列里·伊万诺维奇同志,你缺乏最基本的客观立场!你对集体、对社会的认知,充满了危险的个人主义偏差!这非常危险!极其危险!”
瓦列里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从收音机上弹开!那声音!是楼下那个总爱管闲事、退休前据说在某个思想宣传部门工作的格里高利老头!他怎么会出现在收音机里?而且指名道姓!冷汗瞬间浸湿了瓦列里的后背,冰冷粘腻。他惊恐地环顾这间熟悉的卧室,熟悉的书桌,熟悉的布满球星贴画(已经卷边褪色)的衣柜,此刻却弥漫着一种陌生而邪恶的气息。他冲过去,“啪”地一声狠狠关掉了收音机。那冰冷的指责声消失了,但余音却像毒蛇一样钻进了他的脑子,嘶嘶作响。
他喘息着,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就在这时,一股极其细微、却又无法忽视的气味钻入了他的鼻腔。铁锈味?不,比铁锈更甜腻,更腥……是血的味道!淡淡的,却无比清晰,像一条冰冷的蛇,顺着他的嗅觉神经向上爬。他惊恐地转动头颅,寻找气味的来源。
目光最终凝固在他床头上方那片刷着廉价淡绿色涂料的墙壁上。那里,就在他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一块巴掌大的墙皮,颜色变得异常深暗,像是被水长久浸泡过。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那深暗的污渍中央,正极其缓慢地、极其诡异地,鼓起一个微小的、湿漉漉的凸起!仿佛墙壁内部有什么东西,正艰难地、带着粘稠的液体,试图顶破这层薄薄的屏障钻出来!
瓦列里像被冻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他死死地盯着那个鼓包,连呼吸都屏住了。几秒钟,或者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个湿漉漉的鼓包顶端,终于,“啵”地一声轻响,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开!一小滴浓稠的、暗红色的液体,终于突破了墙壁的束缚,渗了出来!它颤巍巍地悬挂在墙皮剥落形成的粗糙边缘,然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拉长成一条粘稠的细丝,最后“嗒”地一声,滴落在他凌乱的枕头上,迅速洇开一小朵刺目的、暗红的花。
血!真的是血!
瓦列里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扼住喉咙般的抽气,踉跄着后退,撞在书桌上,文具稀里哗啦掉了一地。他双眼圆睁,布满血丝,恐惧像冰水浇遍全身。他像一头受惊的困兽,在狭小的房间里徒劳地转着圈,目光惊恐地扫视着四壁。这一看,差点让他心脏停跳!
不止床头那一处了!四面墙壁上,那些原本被岁月侵蚀、布满细微裂纹的淡绿色墙皮,此刻如同患上了某种急速蔓延的、污秽的皮肤病!一块块深褐色、暗红色的污渍如同恶性的菌斑,在墙面上迅速扩散、加深!鼓包!无数个湿漉漉、微微搏动着的鼓包,在污渍的中心此起彼伏地鼓起!整个房间的墙壁,仿佛变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