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泽,紧紧包裹着嶙峋的颧骨,布满蛛网般深密的皱纹。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浑浊得如同蒙尘的冰层,几乎看不到瞳孔,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他的目光扫过伊戈尔和叶卡捷琳娜,没有惊讶,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非人的漠然,仿佛看着两件早已被命运标记好的物品。
“迷途的羔羊……”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枯叶在石地上摩擦,“费奥凡修士。此地是‘救赎之门’。”他枯枝般的手指,指甲缝里嵌满黑垢,指向那个巨大的木箱,“向它倾诉你们的渴求。它会聆听……并索取它的代价。”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渣摩擦的质感。
叶卡捷琳娜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绝望和对温暖的渴望压倒了一切细微的不安。她几乎是扑到那木箱前,从她那个磨破了边角的廉价手提包里,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卢布纸币和几张零散的戈比,塞进箱顶一道狭窄的、黑黢黢的投币口。硬币落入深处,没有发出清脆的声响,只有沉闷的“噗噗”声,像落入了烂泥。
“神圣的救赎者啊!”她的声音因寒冷和激动而颤抖,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哭腔,“我祈求一份真正的爱情!一个富有的、英俊的、只属于我的丈夫!让他明天就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摆脱这该死的贫穷和孤独!”
她的话音刚落,离她最近的一支插在锈蚀烛台上的粗大蜡烛,烛芯猛地蹿高,爆出一朵幽绿的火花。粘稠的、颜色暗红如半凝固血液的蜡油,突然从蜡烛顶端汩汩涌出,沿着烛身蜿蜒流下,滴落在积满厚厚香灰的供桌上,发出轻微的“嗤嗤”声,腾起一缕缕带着焦糊肉味的青烟。
伊戈尔被叶卡捷琳娜的疯狂举动和眼前诡异的景象钉在原地,喉咙发干。但“财富”这个词,像魔鬼的钩子,瞬间钩住了他心底最深的、被生活磨砺得无比锋利的渴望。他猛地推开还在对着木箱絮絮叨叨的叶卡捷琳娜,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几张纸币——那是他原本打算用来支付下个月房租的钱——一股脑地塞进了那深不见底的投币口。
“我!”伊戈尔的声音嘶哑而亢奋,在空旷的大厅里激起沉闷的回响,又被那粘稠的寂静迅速吞噬,“我要钱!很多很多钱!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让我摆脱这该死的办公室,摆脱那个秃顶的吸血鬼上司!我要去克里米亚!我要去黑海边的别墅!立刻!马上!”他吼叫着,仿佛声音越大,那黑暗中的存在就越能听见。
就在他吼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供桌上那厚厚一层灰白色的香灰,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无声地拱起、涌动。一只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颜色焦黑如烧焦木炭的手指,猛地从香灰深处戳了出来!指尖弯曲成钩,指甲破碎污浊,直直地指向伊戈尔那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脸!伊戈尔像被无形的冰锥刺中,发出一声非人的短促尖叫,踉跄着后退,撞在冰冷的石壁上,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
“你们……”费奥凡修士那干枯的声音如同冰缝里渗出的寒风,毫无征兆地再次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大厅一个更幽暗的角落,背对着他们,佝偻的身影几乎融进那片深不可测的阴影里,只有那件破旧的修士袍在幽绿烛光下显出一点模糊的轮廓。“……向坟墓索求蜜糖,向饿殍索求盛宴……”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着,声音空洞而遥远,仿佛来自地底,“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