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黑洞般的口腔。当她再次说话时,声音变成了多重合唱,仿佛有无数声音通过她的喉咙同时发声:"凡传统皆为愚昧,凡禁忌皆为枷锁!"
瓦西里趁机冲向门口,但门不知何时已被锁死。柳德米拉——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什么东西——以非人的速度移动,瞬间来到他面前。注射器刺入他的颈部,紫色液体注入血管,带来一种冰冷的燃烧感。
瓦西里挣扎着,但力量迅速流失。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柳德米拉毫无表情的面孔,和她眼中旋转的微小齿轮。
瓦西里在黑暗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旅馆床上,衣着完整。颈部被注射的地方有一个小瘀点,全身肌肉酸痛,嘴里有种金属味。窗外,满月高悬,给一切蒙上诡异的银辉。
他的胃部发出饥饿的信号,但一想到普通食物就感到恶心。相反,他发现自己渴望那种银色包装的人造肉——渴望得几乎无法思考其他事情。
瓦西里挣扎着走到迷你冰箱前,取出之前带回的样品。当他撕开包装时,手指因渴望而颤抖。第一口下肚,一种近乎性高潮的快感席卷全身。他的细胞仿佛在欢呼,每个神经元都在发射愉悦的信号。
但这种感觉很快消退,被一种新的不适取代。他的皮肤下发痒,仿佛有无数微小生物在皮层下挖掘隧道。瓦西里扯开衬衫,惊恐地看到自己的胸部和小腹布满了细微的蠕动轨迹,就像有虫子在皮下移动。
必须去工厂,一个声音在他脑中低语。必须找到答案。
夜晚的普罗米修斯食品联合体与白日截然不同。围墙上的注射器头在月光下滴着某种黏液,大门敞开,仿佛在邀请他进入。厂区内空无一人,但灯光全亮,机器仍在运转,发出轰鸣声。
瓦西里跟随脑中的指引,穿过迷宫般的走廊,走向工厂的核心区域。越是深入,空气越是潮湿温热,带着浓重的有机感。墙壁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变成了某种温暖的、有脉动的材质,仿佛整个工厂是一个活着的生物。
他来到一扇没有标志的门前,门材质似肉非肉,表面有血管般的纹路在微微搏动。瓦西里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部翻腾——
所谓"生物反应器"实则是嫁接在活牛脊椎上的机械泵,那些动物还活着,眼睛转动,嘴巴无声开合,泪水从眼角滑落。保持细胞活性的"培养液"通过透明管道输送,瓦西里看到那液体中悬浮着微小的大脑组织——是从流浪汉大脑提取的神经肽,一个声音在他脑中解释。
流水线上处理的根本不是植物蛋白,而是用声波催生的真菌变异体。那些真菌形成肉状的团块,但它们正在吞噬着流水线上昏迷工人的血肉再生。工人们穿着防护服,但面罩破碎,露出呆滞的面孔,他们的手臂与真菌融合,成为生产线的一部分。
最骇人的是屠宰车间。工人们戴着狗皮面具处理着不断自我修复的肉块,那些肉块被切割时发出尖叫般的声响,断面露出眼球和牙齿的雏形。墙上标语滴着血珠:"超额完成五年计划!"每当切割刀落下,整个工厂就会同步响起数万头牛的哀鸣,那声音直接钻入颅骨,震得瓦西里牙齿打颤。
瓦西里跟跄着来到冷藏库,发现真相:所有产品包装都印着反向辟邪符,那些符号微微发光,仿佛具有生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