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辽阔国土的深红色区域,正像干涸的河床般龟裂开来,裂缝中透出令人窒息的黑暗。与此同时,沙俄时代那些早已被历史抹去的省份边界——喀山、西伯利亚总督区、高加索行省——却发出刺眼的血红色光芒,如同重新流淌的鲜血。人骨行星的运转骤然加速,发出细微却尖锐的摩擦声,在肆虐的暴风雪中,竟诡异地汇成一段断断续续、令人灵魂战栗的东正教圣歌旋律——那是《永恒的安息》,为逝者而唱的挽歌!
“快!盖上它!”斯捷潘嘶吼着,扑向星象仪,试图用帆布蒙住这亵渎神明的造物。但铅棺的寒气已渗入骨髓,那圣歌的旋律像无数冰冷的手指,正抓挠着他脑中的神经。
第三天清晨,当斯捷潘和几个被临时征召的工人,用冻得僵硬的手指将厚重的帆布勉强覆盖在墓穴上时,一辆漆黑的嘎斯-51卡车碾过厚厚的积雪,发出沉闷的轰鸣,停在公墓锈迹斑斑的铁门外。车门打开,三个穿笔挺呢子大衣的男人跳下车,靴子踏在雪地上发出干脆的咔哒声。为首者面容冷硬如西伯利亚的冻土,有着钢铁般的下巴和一双能洞穿人心的灰眼睛。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向被帆布覆盖的墓穴,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他从大衣内袋掏出一个黑色皮夹,啪的一声弹开,亮出里面的证件。证件上印着镰刀锤子的徽章,下方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第四特别行动处”的烫金俄文。斯捷潘只看了一眼,膝盖就软了下去,差点跪在雪地里——这比见到拉斯普京的幽灵更让他恐惧。克格勃!第四特别行动处!专门处理“意识形态威胁”和“历史遗留问题”的阎王殿!
“谢苗诺夫少校。”少校的声音像冰刀刮过玻璃,毫无温度,“带我去看看‘妖僧的玩具’。”
他毫不畏惧地掀开帆布一角,露出下方幽幽发光的星象仪。令人震惊的是,他竟伸出手,直接触摸那些冰冷滑腻的人骨行星!他的指尖抚过彗星的银质尾焰,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熟悉感。
“1918年,”谢苗诺夫少校的声音低沉下来,仿佛在讲述一个尘封的家族秘密,“捷尔任斯基同志亲自下令追查拉斯普京的遗产。‘星空之眼’……就是妖僧最着名的法器,一个能窃取未来、扭曲现实的邪物。”他敲了敲星象仪的底座,发出沉闷的响声,“契卡当年以为把它埋了就万事大吉。蠢!他们不懂,有些东西,埋得越深,扎根越牢。它需要时间……需要雷霆的洗礼……需要……”他顿了顿,灰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需要像格里高利这样忠实的门徒去守护。”
随行的年轻女学者安娜·伊万诺娃,裹着一条褪色的羊毛围巾,脸上带着知识分子特有的专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她看着星象仪,眼中没有恐惧,反而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求知欲。“少校同志,”她鼓起勇气开口,声音清亮,“这可能是古代科技的瑰宝!是前人的智慧结晶!我们不该视之为邪物,而应研究它……也许它蕴含着超越我们时代的物理学原理……”
“闭嘴,伊万诺娃同志!”谢苗诺夫少校猛地转身,严厉的眼神像鞭子抽在安娜脸上,“你的任务是记录,不是质疑!记住你的身份——一个在苏维埃教育下成长的科学工作者!不是沙皇时代的神婆!”他转向斯捷潘,语气不容置疑,“守墓人,立刻组织人手,将这个……‘物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