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冰冷的潮水,开始漫上心头。
就在布莱泽几乎要被脑中的幻听逼得再次失控,准备转身拼死一搏的瞬间——
跑在最前面的米勒,感觉像是撞破了一层无形、冰冷、粘稠的膜。
嗡……
一阵极其短暂、但异常清晰的耳鸣。
仿佛从一个充满噪音的房间,突然踏入了一个绝对隔音的静室。
所有的声音——身后怪物的嘶吼、冰壁的蠕动声、那折磨人的精神低语——全部消失了。
不是逐渐减弱,而是戛然而止。
绝对的寂静,如同实质般压了下来。
前冲的势头让米勒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他猛地回头。
身后,依旧是那条向下延伸的、覆盖着灰色黏液的通道。
但通道在他们刚刚穿过的那道“界线”之后,景象变得有些…模糊、扭曲,如同隔着一层波动的水幕。
他能看到那些灰色的具象体在水幕之后张牙舞爪,能感觉到它们散发出的恶意,但所有的声音都被彻底隔绝了。
它们…似乎无法越过这条无形的界线。只是在界线那边躁动、徘徊,用无数双无形的“眼睛”死死盯着这边。
“这…怎么回事?”布莱泽喘着粗气,惊疑不定地看着身后诡异的景象,又看了看突然变得“干净”的前方。
他脑中的幻听也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耳鸣和剧烈运动后的心悸。
卡拉巴斯挣脱布莱泽的手,软倒在冰冷但异常洁净的地面上,大口喘息着,绿瞳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
“声音…停了?那些东西…过不来?”
米勒没有放松警惕,他迅速环顾四周。
他们依然身处一条冰道之中,但环境截然不同。冰壁恢复了晶莹剔透的蓝色,内部不再冻结任何尸体或阴影,光滑得如同镜面。地面是坚实的冰层,没有一丝一毫的灰色黏液。空气寒冷,却纯净,不再带有那令人作呕的铁锈甜腥和精神污染。
这里…像是从未被低语侵蚀过。
然而,这种“洁净”反而透着一股诡异。太过干净,太过安静,仿佛所有的声音和污秽都被某种力量强行排斥在外。
他们的前方,通道变得宽阔,尽头隐约可见一个更加庞大的空间。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疲惫和未散的惊悸,以及一丝新的警惕。
调整了一下呼吸,握紧武器,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通道尽头走去。
前方冒出了一丝光亮。
但那不是自然的光。
米勒抬了抬手,他本能的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示意一人一猫跟在他身后,由他先出去。
结果就如他所想的一样,果然存在的危险。
在眼前的光散去,恢复视野后,米勒停下了脚步,因为前方的冰道在此处骤然断裂!
脚下不再是倾斜的坡道,而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断崖!
幽深寒冷的空气从下方汹涌而上,吹得人站立不稳。
而就在断崖对面,一座奇异的塔。
那就是永冬塔?
它完全不像冰冠要塞其他部分那种由幽蓝冰晶或灰黑冰岩堆砌而成的风格。
这座塔更像是被人用巨大的、不反光的黑色墨块强行塞进了冰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