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样,出一片震天的怒吼,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那几个衙役微不足道的阻拦。
扁担、木棍、石头,甚至是用指甲和牙齿,都成了武器。
那黑衣少年身手矫健,捡起地上因乱局而被遗落的水火棍,手中劲风横出,打倒一个试图关门的家丁,大喊着:
“冲进去!”
朱漆大门在疯狂的冲击下轰然洞开,人群如同愤怒的潮水,涌进了他们平日连靠近都不敢的巍峨大院。
惊叫声、怒骂声、打砸声、器皿碎裂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死寂,交织成一曲暴烈的悲歌。
从午后到黄昏,天色在混乱中渐渐暗淡。
昔日象征着富贵的亭台楼阁、珍玩摆设,在狂怒的百姓手下化为狼藉。
火焰在几处偏院升腾起来,跳动的火光照亮了一张张被仇恨和解放感扭曲的面孔,也照亮了地上那渐渐凝固的、来自家丁和冲在最前面者的鲜血。
天,彻底黑了下来。
可此城内喧嚣与火光,却将这片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红眼汉子奋力搏杀,掐死一个肥硕无比的衙役,踉跄着爬起身,这才现身旁早已是一片喧嚣,珍贵的瓷器碎裂声,丝绸锦缎被撕扯的裂帛声,还有家具被砸烂的闷响,交织成一片。
【完了】
红眼汉子后知后觉——
此时倒是痛快了,可这痛快之后呢?
冲击官府,打砸抢烧……
这任何一条,都是足以掉脑袋的大罪!
等到天亮,那些养在兵营中的兵卒、甚至王爷的兵马必然到来。
到时候,他们这些参与了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了!
怎么办他们该怎么办!
?
窒息之感涌上心头,红眼汉子想到自己还在家中苦等自己的孩子,几乎就要倒下。
可也恰在此时,他听到了一道吼声。
没错,吼声——
“乡亲们!
听我说!”
火光在几处院落跳跃升腾,而原先撺掇他们来此处的黑衣少年,站在前厅的汉白玉石阶上,在火光与黑暗中时隐时现,照亮此夜的混沌。
混乱稍微平息了一些,无数双被火光映红的眼睛看向他。
黑衣少年则是深吸一口气,猛地跃上院子里那座被推倒的假山石,用尽全身力气,将沾血的棍子指向悬崖大门外,昆阳城正中
那平阳王府所在的方位。
黑衣少年的声音嘶哑,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一个面露癫狂的百姓耳边:
“衙役杀我们,官差杀我们,我们将县衙砸了,气也出了几分!
可你们想想,那加赋的文书是从哪里来的?此处是王城,这群官老爷还不是只听王爷一人的命令!
他们自己能定的吗?!”
他声音高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是王爷!
王爷封的那些狗官!
他们吸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
今天咱们已经动了县衙,已是死罪!
若是等明日王爷调兵遣将,咱们迟早是一个死!”
人群安静下来,一种后知后觉的恐惧开始蔓延。
“横竖都是个死!”
黑衣少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