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派来的王内使所言,您都考虑清楚了?汴京如今风云变幻,若是能得曹家支持,咱们重回汴京,指日可待啊!”
赵宗全抬眼,目光沉沉:“重回汴京?说得轻巧。你可知曹皇后为何偏偏选中我这个‘过气’的宗室?”
赵恒一怔:“这……自然是父亲您在禹州根基深厚,又曾是郡王,身份贵重。”
“糊涂!”
赵宗全一拍桌子,“曹皇后与齐王不合,又忌惮邕王势大,她如今拉拢我,不过是想找个‘备胎’来制衡齐王罢了!
我若此刻应了,到了汴京,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中沉寂的夜色,“汴京局势不明朗,陛下春秋正盛,却又对曹家兵权心存忌惮……此时卷入漩涡,绝非明智之举。”
“可父亲,”赵恒有些急切,“您难道甘愿一辈子做个团练?想当年您……”
“当年是当年!”赵宗全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是更深的冷静。
“时移世易,如今的天下,早已不是当年的天下。
在禹州,我手握数千团练兵,虽是地方武装,却也能保一方平安,更能静观其变。
若去了汴京,寄人篱下,一举一动都受人牵制,那才是真正的身不由己!”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赵宗全的妻子沈氏端着一碗参汤走进来,柔声说:“老爷,夜深了,先喝点参汤暖暖身子吧。”
她将参汤放在案上,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赵恒,转向赵宗全,语气坚定。
“老爷做的决定,妾身素来支持。无论是在禹州做团练,还是将来有什么打算,妾身和孩子们都跟着您,绝无二话。”
赵宗全看着妻子温和却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暖,语气也柔和下来:“夫人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转向赵恒,“曹皇后密使那边,你去回复他,就说此事关系重大,我需要些时日考虑,让他先回京复命吧。”
“父亲……”赵恒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赵宗全挥手打断。
“此事不必再议。”赵宗全坐回椅中,闭上眼,“记住,在我做出决定之前,府中上下,不得对此事有任何议论。”
赵恒看着父亲疲惫却又决绝的侧脸,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躬身退了出去。
沈氏轻轻叹了口气,为赵宗全披上一件外衣,也默默退下了。
书房内只剩下赵宗全一人,烛火跳动,映着他紧锁的眉头和眼中难以平息的波澜。
是啊,谁愿意一辈子屈居人下?
可这步步惊心的朝堂,又岂是能轻易涉足的?
……
兖王府书房内,气氛凝重如铁。
兖王听着侍卫队长的回报,脸色越来越沉,手中的茶盏几乎要捏碎。
“好!好一个曹皇后!好一个赵宗全!”他咬牙切齿,“竟然都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兖王世子站在一旁,年轻的脸上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狠厉:“父王,事到如今,咱们也不必再指望曹家了。
齐王是陛下亲儿子,名正言顺;邕王又占了年长的优势,朝中支持他的老臣不在少数。咱们想要光明正大地登上那个位置,难如登天!”
兖王猛地看向儿子:“你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