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又消了些。
她知道顾廷烨的心思,他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才会这般迁就她。
她想了想,抬头看向顾廷烨,认真地说道:“夫君,你帮我找几个写字好的账房,再派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小厮,给前厅那俩婶婶准备一桌好酒好菜,别省着,鸡鸭鱼肉都上齐了。
另外,让崔妈妈去前厅说一声,若是她们吃完了还不走,就说我说了,西边花苑的房子已经收拾出来了,她们随便住,哪怕两家的嫂嫂们都来了,也住得下,咱们将军府,还养得起这几个人。”
顾廷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娘子,你这是打算跟她们耗上了?行,听你的!我这就去吩咐崔妈妈,再找几个靠谱的账房来,保证让那俩婶婶‘住得舒心、吃得满意’。”
他说完,便起身去吩咐下人,没一会儿,崔妈妈就带着几个丫鬟去了前厅,又有小厮扛着桌椅、端着菜往前厅送,动静闹得不小。
前厅里的四婶和五婶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盛明兰这是躲着不见人,打算跟她们耗到底了!
五婶气得当场就炸了,拍着桌子骂道:“好个盛明兰!仗着二郎宠她,就敢这么拿捏我们!真当我们不敢跟她翻脸不成?”
四婶赶紧拉住她,小声劝道:“别骂了,这会儿骂也没用。咱们要是走了,儿子的事就没指望了;不如就听她的,在这儿住下,看她能躲到什么时候!我就不信,她真能眼睁睁看着咱们顾家的人在天牢里受苦,不管不顾!”
五婶想了想,觉得四婶说得有道理,虽然心里气不过,却还是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狠狠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像是在跟谁置气似的,含糊地说道:“行!我就在这儿住下了,顾廷烨不救我儿子出来,我绝不走!”
可没等她们吃几口,就见几个穿着青布长衫的账房先生,抬着一张桌子,搬着几把椅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大厅的角落里摆好,又摊开纸笔,磨好了墨,一副随时要记录的模样。
崔妈妈跟在后面,脸上带着客气的笑意,语气却不容置疑:“两位婶婶,实在对不住,如今府里出了这档子事,牵扯到逆王谋反案,万一闹大了,传到官家耳中,咱们都说不清道不明。
所以大娘子吩咐了,让这几位账房先生,把两位婶婶所说的话一一记录誊写下来,日后若是内宫的官家和娘娘叫家中人去回话,也知道该如何应答,免得说错了话,得罪了贵人,连累了整个将军府。”
这话一出,四婶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五婶嘴里的肉也咽不下去了,差点呛着。
她们俩虽然没什么见识,却也知道“官家”这两个字的分量,若是她们刚才骂人的话、威胁明兰的话,都被记录下来,万一真传到官家耳朵里,别说救儿子了,她们俩都得跟着遭殃!
五婶赶紧放下筷子,拉着四婶就站起身,语气里带着点慌乱:“那个……崔妈妈,我们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就不在这儿吃了,先走了啊!”
四婶也跟着点头,恨不得立马就离开这个地方:“对对对,家里还有事,我们下次再来看二郎和大娘子!”
俩人心急火燎地往外走,连带来的礼品都忘了拿,崔妈妈也没挽留,只是客气地送她们到门口,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回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