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水师旗舰"江苏号"的主炮率先喷吐出火舌,紧接着其他二十余艘战船的炮口同时绽放出猩红焰火,数百枚裹着黑烟的炮弹如陨石般划破长空。
"哈哈哈!清虏吓破胆了!"萨摩藩的了望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五里外开炮,简直是拿火药打水漂!"
嘲笑的声浪尚未消散,天际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尖啸——那些看似无力的炮弹竟真的越过了五里海域!
第一枚炮弹在右舷二十步外炸开,掀起的水柱足有三丈高。
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精准砸向密集的船队,包裹铸铁外壳的炮弹如死神的镰刀,直接将一艘三丈长战船拦腰斩断。
"这...这不可能!"岛津继丰死死攥着船舵,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亲眼看着又一艘战船被击穿水线,那些精心打造的倭国战船在清国火炮面前,如同纸糊的灯笼般脆弱不堪。
更令他胆寒的是,清国炮手似乎在不断调整角度,第二波炮弹的落点明显更加精准。
"变阵!分散规避!"岛津的嘶吼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
原本气势汹汹的狼群阵形瞬间乱作一团,倭国战船左冲右突,却因彼此挤撞而难以逃脱。
滚烫的铁砂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甲板上哀嚎遍野,海水被鲜血染成诡异的紫红色。
岛津继丰望着海面漂浮的残桅断桨,突然想起十多年前在琉球海域遭遇的清国战船——那时对方的火炮射程不过两里,炮弹出膛如孩童掷石。
可眼前这遮天蔽日的弹雨,竟让他的舰队在三里外就陷入绝境。
"将军!左舷三号舰沉没!"侍从的嘶喊被爆炸声吞没。
岛津盯着旗舰桅杆上剧烈摇晃的"岛津"纹章,突然暴喝:"收起风帆!改用人力划桨!"他一脚踢开满地碎木,指向海面:"只要冲到两里内,他们的巨舰就是活靶子!"
凄厉的螺号声中,萨摩藩残存的战船纷纷降下船帆。
三百名赤膊的桨手嘶吼着将船桨插入海水,浸透鲜血的麻布束在腰间充当汗巾。
这些平日里舞刀弄剑的武士,此刻如同苦力般疯狂划动,船底的海水被搅成沸腾的泥浆。
"报告提督!倭船改用人力加速!"了望手的喊声让陈勇瞳孔微缩。
他望着远处逐渐逼近的倭船,指尖抚过旗舰舷窗,方才数轮炮击虽重创敌军,但仍有半数战船在拼命突进。
海风送来隐隐约约的倭语骂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桨橹撞击声。
"传令各舰,调整仰角至十五度!"陈勇抽出腰牌重重拍在案上。
"让这些倭人知道,就算到了他们的射程,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岛津继丰看着战船接连被击沉,心如刀绞。
这些都是萨摩藩数十年积攒的家底。
"变阵!蛇形机动!"他的嘶吼被炮火声吞没。
冒着清军水师的密集炮击,付出近六成战船的代价,岛津继丰的舰队终于如愿突进到两里范围。
"开炮!"岛津继丰挥刀劈向立柱。
六十余艘倭船同时开火,数百枚炮弹拖着黑烟飞向清舰,却大多坠入海中,激起的水柱反而成了清舰的天然屏障。
仅有零星炮弹擦过"江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