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事。
只要幕府不倒,总有翻身的日子,可若真把事情闹大了,那些藩主定会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拥兵自重——到时候外有清国水师虎视眈眈,内有藩主借机作乱,幕府腹背受敌,才是真的万劫不复啊。”
德川吉宗望着案几上那摊暗红的血迹,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告诉有马氏伦,赔款的事,让府库加紧清点。不能给清国任何借口,将此约公之于众。”
松平信纲躬身应道:“臣这就去办,定不会让清国抓到由头,也绝不让风声漏出去。”
倭国银矿极为丰饶,尤其是石见银山一带,这座银矿自1526年开采,在16至17世纪,其产出的白银一度占据世界银总产量的三分之一,即便步入18世纪,石见银山辉煌不再,每年仍有数十万两白银产出。
开采的白银不仅供国内流通,更通过长崎等港口大量出口,仅与大清的贸易中,每年便有数百万两白银流出,用以换取丝绸、茶叶与瓷器。
幕府库中借着常年的矿产税与贸易抽成,本就积着不少存银。
不到三日,首期赔款一千万两白银,便已悉数备齐——其中绝大多数是库中封存多年的旧银。
约定交割那日,陈勇派来的接收船只靠岸后,验过银两成色与数目无误,当即搬装上船。
直到满载白银的船只消失在海平面,徘徊东京湾外海多日的舰队才缓缓调转船头,朝着大清方向驶去。
而在长崎港与平安港,此时已起了另一番动静。
这两处港口本就遭过清国水师的炮轰,如今望去,昔日繁华的码头只剩一片焦土,烧黑的木桩在海风中歪斜摇晃,焦糊的木板间还能看见未燃尽的渔网残片——前些日子炮声震天时,大半百姓早已拖家带口逃往内陆,剩下的也多是舍不得祖屋的老弱,守着断壁残垣苟延。
幕府的告示贴在残存的牌坊上,港口方圆十里之地,已由清国租借,倭国子民须十日内撤离,逾期按“抗令”论处。
一个瘸腿的老渔民拄着拐杖站在告示前,浑浊的眼睛里滚下泪来。
“早就是一片黑炭了,清国还要把这焦土圈起来当宝贝……是嫌烧得不够干净,还是要在咱骨头渣上插他们的旗子?”
旁边卖海产干货的货郎蹲在地上,摸着被炮弹震裂的货箱,声音发颤:“上个月炮响时,我儿子就在码头上搬货,到现在连尸首都没找着……,如今又要我们十日内滚?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人群里的抱怨像闷雷似的滚过,却没人敢大声叫嚷——街角处,幕府的武士正踩着焦土巡逻,刀鞘上的铜饰在残阳下闪着冷光。
有人偷偷往租借地的方向瞥,只见清国的士兵已开始在焦土上插界碑,黄龙旗在断墙间升起,猎猎作响,像在这片废墟上钉下了新的烙印。
清国水师大败倭国水师的消息,于十二月下旬传回京城,瞬时掀起的热潮,比大小金川荡平、琉球海战告捷、蒙古平叛定局时更盛三分。
茶馆里的说书人刚拍响醒木,就有茶客急着拍桌:“先生快讲!这次是不是把那些倭船轰得连板儿都不剩?”
“那是自然!”说书人折扇一扬,声音震得茶碗嗡嗡响,“咱们‘江苏号’主炮一响,倭国旗舰当场炸成碎片!想当年康熙爷在位时,这些倭贼就敢窜到浙江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