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门外看热闹的人挤破了头。
一则,因为自打新县太爷上任以来,县衙还没有公开审过案子。
二则,因为所涉及到的苏缨是漕江数一数二的美人,人人都赶着来瞧上一眼。
尤其是站在县太爷身旁英姿飒爽的云中锦,更是教众人议论纷纷,才晓得昨日这位在海边逢人打听覆舟之事的外乡女子,竟是刑部派来的差官。
“怪不得张捕头那般小心侍候着,却原来来头不小啊。”
“听说还是朝里哪一位大官的亲眷,通着天呐。否则年纪轻轻,又是个女子,怎能下派来漕江公干?”
“那可不,连县太爷都对她甚是客气。”
“听说大早上在码头与侯荣干上了,若不是有点来头,哪有那么大胆量从侯荣的手里抢人?”
正说到侯荣,就见到侯荣领着一帮喽啰杀到,吓得众人赶忙闭嘴。
“县太爷,既然要审人命案子,不如把杀人未遂案一起审了?左右都牵涉苏家的人,审好了要杀头就一起杀头,且让她们姐儿俩黄泉路上有个伴。”
随着侯荣那呱噪难听的公鸭嗓子落下,县衙大门原本挤挤挨挨的人群立即分开两旁,君无虞及哈着腰,径直将侯荣迎进了县衙大堂,十数名喽啰分站两旁,那气势倒比衙役更甚。
云中锦一看就觉得好笑,这侯荣吊着一只胳膊也就罢了,那脑壳上竟然也上缠上了厚厚的绷带,模样儿甚是滑稽。
“哟,少帮主,又有哪个胆大包天的,竟敢在你这太岁头上动起土来了?”
侯荣气咻咻地道:“昨夜睡着了翻身,忘了这只胳膊伤,一疼就不小心滚下床磕破了头。爷今日来,就是和苏绣算账的,新伤旧伤的账,都得算在她头上。”
“爷是看在你上差的面子上,才让你把人带走的。但人带走,事可不能了,爷这一撬刀可不能白挨。既然县太爷开堂审案,今日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们漕帮一个交代。”
君无虞领着喽啰们跟着齐声喊,“给我们漕帮一个交代。”
“好好好。带苏绣。”
甄有德一直犹犹豫豫一副晒不干的样子,此刻却是少见地干脆利落起来,张捕头亦是相当爽利,转头便吩咐了下去。
随着衙役们一声声“带苏绣”的传话,苏绣很快便被从牢里提了出来,连同她那把凶器也被放在盘子里端上了县太爷的案头。
云中锦暗道不好,以苏绣的脾性,见到侯荣,岂不要掀翻这大堂,这对她可是十分不利的。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苏绣尚未发作,那侯荣已是抢先一步,冲上去用那只未伤的胳膊狠狠甩了苏绣一个耳刮子,“啪”地一声响彻整个县衙大堂。
苏绣先自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示弱地扑了上去,精明的她只管薅住侯荣那只受伤的胳膊往死里捏,疼得他嗷嗷叫也不肯放手。
君无虞等喽啰上来使劲掰扯,才将两人分开。
大门外声浪叠起。
“肃静。”
甄有德敲了好几次惊堂木,连喊了几声肃静,吵闹声方才静了下来,班头愣了半晌才想起来喊“威武”。
“大人,我儿死得冤哪。”甫一静下来,贵生娘便扑通跪地喊冤。
甄有德有些为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拿不定主意是先审人命案还是先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