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当即就把张捕头狠狠训斥了一顿,五子登科成宦官,很显然是冲着科举来的,抓这些目不识丁的下人来做甚?
张捕头无奈,只得将这些下人全都放回去了。
“我看也是。”苏绣紧接着张捕头的话茬说道,“买通一家下人做内应尚有可能,一下子买通三家下人,这饥一顿饱一顿的老醉鬼,不太可能吧?”。
“而且,一家买通一个下人还远远不够,你能保证开门的时候不被其他下人发现?再说,取人子孙根也不是件简单的事,那至少还得有一个把门望风的吧?你算算,这就得下多大的本钱?你看这个瘸老头儿,若是他有这钱,还至于这般穷困潦倒的吗?”
云中锦略一思索,苏绣的话不无道理,瘸一刀住的是岩洞,喝的是劣酒,花大价钱去买通大户人家的下人,的确不太可能。
但是,他有可能被别人买通呀。
她的思路突然开阔起来。
出事的五人均为乡试上榜者,而瘸一刀与这五人根本八竿子打不着,不排除他被人收买作案的可能。
很自然地便想到了乡试落榜者,也理所当然地联想到了,口口声声让刘光光耀等人当宦官的苏络。
不恰当地出现在这里的苏绣,尤为可疑。
“你说的对极了。”云中锦说道,“那你说说看,除了瘸一刀之外,还会有谁呢?”
“我不是说了嘛,查医馆里疮肿科的大夫呀,他们才最有可能,既有作案的本事也不缺银子……哎呀我乱说的,这也不关我的事,你们官府断案,上差说是谁就是谁吧。”
苏绣直起身来,满面含笑道,“我只是来给你送药的,就不耽误官差办案啦。阿锦,一定要记得让人给你煎好药,别怕苦,都喝了病才能好。”
“嗯。”云中锦乖巧地答应着。
“那我走了哟。”
云中锦又点头“嗯”了一声,苏绣便施施然离去。
“等一等。”云中锦忽然叫住了苏绣,问道,“绣,你与瘸一刀又有什么交情?”
苏绣没有回转来,只是侧过头看着云中锦,摇了摇头,“不认识,没交情,不过有时在街头巷尾见过而已。”
“那你为何送他锅盖?”云中锦指着门边那堆锅盖壳问道。
苏绣的明显肩头抖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转过身冲着云中锦冷笑。
“又来这一套,你能不能来点新鲜的?见到撬刀扎伤的就怀疑我,见到一块青布又怀疑我,见到锅盖你还怀疑我,你还有没有别的怀疑一并都说出来,免得我一次次地解释,你不嫌累我还嫌烦呢。”
“我不累,你也别嫌烦,只要你解释得清楚就行。”云中锦望定了苏绣说道。
“我已经解释过了。撬刀家家户户都有,青布衣百姓人人都穿,这漕江城能采得到上好锅盖的,也不是仅仅我苏绣一个人。拿这么好的锅盖送这也不知道哪来的糟老头子,你当我苏绣是憨仔呢。”
苏绣沉着声,双目一眨不眨回望着云中锦说道。
“撬刀,青布,锅盖,说来普普通通,却样样与你有瓜葛。如果仅仅一个巧合也就罢了,但若有太多巧合,别怪我怀疑你。”云中锦没有退步。
“那是你把巧合硬往我身上栽,疑人偷斧的典故我也不是没听过。”苏绣仍然淡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