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荣是你杀的吗?谢草偶究竟是误杀还是早就预谋?”
云中锦摇着苏绣的肩,试图将她摇醒。
“他们,死有余辜。”苏绣又咬牙切齿地喊了几声“杀”之后,就将头往云中锦肩上一搁,睡了过去。
只是,她的手依然紧握着撬刀一点也不肯放松,云中锦愈想将她的手掰开,她愈是握得紧。
云中锦只得四下里看看有没有可以解酒的东西,她的目光落在那一丛锅盖上。
她一边将苏绣扶稳,一边努力用她的佩剑去撬锅盖。
“不许动……”苏绣忽而睁开眼来,用撬刀使劲敲着云中锦的剑,说道,“我的锅盖……我养了很久、很久了,一、一百两……”
“谁?谁花一百两买你的锅盖?”云中锦问道。
这丛锅盖长势十分喜人,比之前苏绣用来招待云中锦的任何一茬都要好,但再怎么好,也不值一百两。
很显然,对方财大气粗,且别有用心。
“我才不信,再怎么好的锅盖它也不是长着金壳子的,谁要花一百两吃它?莫非你又骗谁做了冤大头?”云中锦故意嗤笑道。
“是不是冤大头我不管,反、反正他给了定金。”
苏绣伸出两根手指头在云中锦眼前晃悠,又移到她自己眼前晃悠,扑闪的眼神黯了下去,撅嘴嘟囔道,“可惜,被侯一春那老八蛋拿走了。”
“真有人给定金?他是谁?”云中锦急忙问道。
苏绣却又闭上眼睛,将头埋在云中锦的肩上。
良久,在肩头咕噜了一声:“虫爷。”
云中锦的心又提了上来,试着问道:“虫爷是谁?”
“虫爷是,大胡子他干爹。”
“他们在哪里?”云中锦紧接着追问。
“嗯、他们……”苏绣憨态可掬,挥着撬刀指向锅盖,口中嘟嘟囔囔含糊不清,只听得“快、准、狠”三个字。
再问时,苏绣已沉沉地睡去,发出轻微的鼾声。
“她果然与秘宗有干系。”
云中锦不禁感到疑惑,一个既与秘宗有关,又与药王谷关系非同一般的人,为何要仰仗漕帮的势力过日子?
百思不解。
第一次听到“快、准、狠”这三个字,是与四蛟恶斗了一场之后,也是这一岩礁下,听到大胡子对苏绣说的。
记得那一天,她看到苏绣收了大胡子的定金。
那之后不久,就出了侯荣的命案,随后,谢草偶亦死于苏绣的撬刀之下。
尽管对这两人的死,官府都已经有了定论,侯荣死于谢草偶之手,而谢草偶死于误杀,为此官府还对苏绣勇于擒凶进行嘉奖。
然而云中锦始终觉得事发并非偶然,侯荣身上的种种疑点尚且不说,至少,谢草偶之死是她亲眼所见,刻意的成分远远大于误杀。
想到苏绣所说的“遇鬼屠鬼遇佛杀佛”,再想到侯荣与谢草偶之死,可谓是将“快、准、狠”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是,还是那句话,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所有的怀疑只能停留在猜测的层面上。
云中锦望着苏绣熟睡的脸庞,想起了那日在牢里她问的那一句,“是放她一马,还是按律当斩?”
时至今日,云中锦依然没有答案。
“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