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来的是侯荣,我只是奉命随护侯荣而已。要说收钱,那苏绣也收了,为何把所有的账都算在我一个人头上?说秦寿没杀人,我也没动手杀过人啊,凭什么只抓我不抓他”
“秦寿配合苏帮主剿灭侯一春有功,你有甚功劳?”张捕头问道。
“我……”君无虞一时哑口无言。
“不用与他啰嗦。”云中锦吩咐道,“先将他押进甲字号候审,等过了堂视具体情形按律审定判决,到时该杀就杀该监就监该徙就徙。”
“不,我不去甲字号,打死我也不去。”
君无虞闻言立即又闹开了,拽着门框撒泼打滚死活不进牢门,张捕头等人对他又打又踹也治不住他。
云中锦觉得甚是好笑,“在漕帮作威作福惯了,坐个牢你还挑上了?”
“别的都行,就不去甲字号,求上差开恩,千万给我换一个牢房。”君无虞嚷嚷道。
“有甚区别?”云中锦问道。
君无虞低头小声道:“甲字号离死最近。”
“没有这种说法。你的案子还没审定,不过是暂时进甲字号候审罢了。”云中锦道。
君无虞嘟囔:“反正我不去甲字号。”
“那由不得你。”云中锦冷声道。
“不公,秦寿不用坐牢,却让我坐甲字号,不公。”
君无虞被几个衙差架进甲字号牢房,还趴在牢栅上鬼哭狼嚎的。
县衙大狱进得门来分左右,左为男监右为女监,又各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大天干来区分,只是为了好编排囚犯,便于管理罢了,又哪里有那么多讲究?
君无虞越是哭着闹着不肯进甲字号,云中锦越是不肯由着他挑三拣四。
只是她觉得有些奇怪,君无虞的样子,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对甲子号的忌讳,而是恐惧,嚎得声音都哑了。
仔细查了查,甲字号里关的都是君无虞的手下,并没有特别要置他于死地的人。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
云中锦辗转思虑到天快亮了方才睡去,睡梦中充斥着君无虞的哭号声,渐渐地,变成了沉闷的野兽一般的,象从地狱深处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声。
这是她判自己坐牢那些日子里常做的梦,至今成了她心头抹不去的梦魇。
一觉醒来,听得屋门被敲得山响。
“阿锦,快开门。”苏绣在门外大声叫唤。
“你我不是已经分道扬镳两不相干了吗,找我做甚?”云中锦没好气地应声。
“哎,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堂堂苏帮主,有什么事派个小喽啰来知会我一声便是,何须您亲自跑一趟?”云中锦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开了门,随后便自顾转身窝回床上去。
“我亲自来,你都不给我好脸色,派个小喽啰能请得动你吗?”苏绣说着,在床边坐了下来。
“怪不得甄大人说,你是既怕姐妹吃苦,又怕姐妹当帮主。你知道,我当这个帮主,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的家人。而且,将来还能让帮着你步步高升呢。”
“你当我是你的家人吗?”云中锦将被子蒙住了头。
苏绣不答,一把将云中锦的被子拉开了,伸出一根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