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锦猛地停下脚步,实在是莫名其妙,究竟是什么人什么冤什么仇,那么盼着她坐牢?
“放肆!这么对上差说话,不想活了吗?”女牢头厉声喝斥,“是谁,站出来!”
没有人站出来,亦没有人敢再吭声。
云中锦缓缓回过头来,问道,“我不会计较,但可以告诉我,为何盼我坐牢吗?”
回应她的是鸦雀无声,但每一双眼睛都盯着她。
“嗯喝。”女牢头咳嗽了一声,那些眼睛立即移开去,都低下了头。
“上差您别与这帮该杀头的一般见识,左右不过是因为,您在牢里时,她们沾了些您的光,每日能多一块黑馍头饱腹罢了。”
女牢头说道,又朝着囚犯们厉声吼道:“敢在这里胡说八道的,最好给我放聪明一点,否则……”
女牢头原本想说否则便调到甲号房去,但意识到云中锦还在这里,立即住嘴。
“否则你要对她们如何?”云中锦追问道。
“否则,罚同监所有人一天不许吃饭。”女牢头改口,笑对云中锦道,“小的还能对她们如何?不许吃饭就是牢里最大的惩罚啦。”
云中锦点了点头,女牢头又扬声道,“听见没有?都给我大声回答。”
“听见了。”
整个大牢里的人齐声回答,声音在这阴暗沉闷的大牢里回荡,震耳欲聋。
“上差您都听到啦,她们知错了,绝不敢再冒犯您。”女牢头得意道。
云中锦明白,这女牢头不过想在她面前显摆一下她的权威罢了,不想再理会她,抬脚正要走,身后又传来一个细小稚嫩的声音。
“娘娘吉祥、娘娘吉祥。”
她只得又回过头来,只见甲号房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嘴里不停地嘟囔娘娘吉祥。
这是个看起来年仅七、八岁的小女孩,面黄肌瘦,整个薄薄的一片,教人感觉上手一抓就能团在手心里似的。
云中锦记得这个女孩,她第一次走进这个大牢时,女孩就已经在甲号房里了,乃是因为九阴女覆舟一案,正是人心惶惶之时,偏她在码头乱喊什么“大祸临头”,就被当做别有用心造谣生事之人抓进来的。
女牢头说,女孩进来没多久就疯了,不过平时没事就蜷在角落里发呆,只有受了惊吓时才会发颠。
这会儿女孩跪在地上又磕头又嚷嚷:“娘娘吉祥”。
“小鸡崽子,又发颠了?”女牢头冲着女孩怒吼。
女孩被抓时孤身一人,也无人识得她,看她小小的一只,便都唤她小鸡崽子。
小鸡崽子本就是被适才牢里的大喊声吓得神志不清,女牢头愈是冲她吼,她愈是惊慌失措,磕头如捣蒜。
“娘娘吉祥、娘娘吉祥。”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她能怎么别有用心?造什么谣生什么事?我不是早和你们典史说过,把这些受覆舟案牵累的人都放出去了吗?她为何还留在这里?”云中锦问道。
“回上差,她可不是小孩子。十几年前我在街上抓到她偷东西的时候,就已经长这样了。这都十几年过去了,少说也得有二十多岁啦,还是七、八岁的模样,长生不老了都,倒挺让人羡慕的。”
云中锦甚是讶异地看着小鸡崽子,她真有二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