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人待上差您是如师如父,令人感佩不已呀。”
知州大人又道:“武大人清正廉明,又爱才如命,任人唯看其本事。想来武大人让贤侄女下来历练,看出你的真才来,这才提擢的你。你还年轻,别太心急了,一步步按部就班来吧,相信以贤侄女的才能,步步高升指日可待。”
“贤侄女离京已多时了,武大人甚是挂念,特意修书让贤侄女尽快动身回京。至于侯一春嘛,一时半会也起不了什么风浪,有甄大人在此,慢慢留神追缉便是。还有你的好姐妹苏绣,也一直都没有放松对侯一春的追查,你信不过甄大人,难道还信不过苏绣吗?”
知州大人见云中锦面露不悦,便又笑着不断开导她。
“知州大人劝慰得极是,追缉侯一春乃本县职责所在,一定不负众望,也请上差放心。”甄有德附和,又殷勤说道,“已在后堂略备薄酒为上差饯行,还望上差莫要推辞。”
“倒也不忙着给我饯行。”云中锦冷声说道。
“适才我从县衙女牢来,觉得有很是不同寻常,尤其是甲号房最是蹊跷,柴片嫂母女乃至此前的妯娌之死都存在疑点,且是尸骨无存。我不知道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没有人死亡或者失踪,甄大人可曾留意过?”
“这……”甄有德犹豫了一下,说道,“监狱那种压抑窒闷之地,死人之事常有之。死人若是不尽快处置,恐怕引起瘟疫,到时死得更多。尸骨无存,乃是为了保存活人,并无不妥之处。”
“甄大人觉得柴片嫂母女死亡乃为正常?”云中锦问道。
“据牢头所报,柴片嫂母女争吵之时,柴片嫂失手勒死自己的女儿,而后撞墙自杀。此事已由牢头上报,再由本县书办将原来的卷宗找回来进行补充记载,并无什么不妥。”
“好,就算是柴片嫂母女死亡正常,在她们之前的一对妯娌亦是互相残杀而死亦属正常,那么,都发生在甲号房,前赴后继自相残杀,甄大人还认为是正常的吗?”
“巧合,巧合而已。”甄有德辩道。
“据女牢头说,甲号房的人少了就要补全十二位,我想查一查,柴片嫂母女乃为补那对妯娌的缺,那妯娌又是补谁的缺?之前的缺是出狱还是死亡?出狱,人在哪里?死亡,又是怎么死的?一次巧合为巧合,二次、三次,我就不信仍然是巧合。请甄大人为我答疑解惑。”
云中锦步步追问,甄有德开始抹汗,假装端茶喝水。
“贤侄女,年轻人不放过蛛丝马迹探寻真相是好的,但有时也不必把芝麻点大的事放大,反而显得不够沉稳,你说呢?”
知州大人说是打圆场,却是明里暗里教训了云中锦几句,敲打她不沉稳。
“柴片嫂母女死亡一事,我是知道的。因为涉及到了安阳郡主,我与甄大人还特意去见过郡主,郡主心善,不免唏嘘了一番。”
“柴片嫂母女毕竟曾是江南王府的旧人,安阳郡主说要给她们母女留个体面,也算是给江南王府留体面,因而嘱咐我们不宜声张。本想着你就要回京了,州县两之事,也就没有必要再烦劳贤侄女操心,这件事也就没有与你说起。你看,你误会甄大人了不是?”
知州大人话中之意已尽了然,州县两衙没有必要事事都向云中锦禀报,并且他将安阳郡主抬出来,所说的理由也十分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