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暴地拖拽着,金属摩擦着凹凸不平的石地,出刺耳的刮擦声。
熊淍和岚,像两袋毫无生气的货物,被凶神恶煞的守卫一路从废弃矿洞深处拖回九道山庄那如同巨兽咽喉般的入口。
沿途留下的,是两道触目惊心的拖痕,混杂着尸坑的污黑泥浆和他们身上渗出的新鲜血迹。
“哐当!”
沉重的山庄大门在他们身后轰然闭合,隔绝了外面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也彻底关死了他们刚刚触摸到一线微光的生路。
冰冷的绝望,比尸坑的腐臭更沉重地压了下来。
山庄中央巨大的演武场,此刻成了残酷的刑场。
正午的烈日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将青石板地面炙烤得滚烫,升腾起肉眼可见的扭曲热浪。
所有奴隶,无论男女老少,都被粗大的铁链锁住了脖颈,像一群待宰的牲口,被强压着跪在这片滚烫的地狱之上。
空气死寂得可怕,只有铁链偶尔碰撞的微响,和因极度痛苦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断断续续的抽气声。
汗水刚渗出皮肤,立刻就被石板的高温蒸,留下刺眼的白色盐渍。
每个人脸上都刻着麻木的恐惧和濒死的痛苦,头颅深深地垂着,不敢去看那高台。
高台上,王屠那肥胖臃肿的身躯像一座移动的肉山。
他手里悠闲地把玩着一根特制的皮鞭,鞭梢浸泡过盐水,在阳光下闪烁着油亮而残忍的光泽。
他绿豆般的小眼睛慢悠悠地扫视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奴隶,嘴角咧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瞧瞧!”
他拖长了油腻的声调,每一个字都像毒蛇吐信,“跑啊!
接着跑啊!
以为钻了死人坑就能成精了?嗯?”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钢针,精准地刺穿了跪在人群最前方的熊淍。
熊淍的脖颈被沉重的铁链死死压着,他拼命梗着脖子,试图抬起头,额角青筋暴起,汗水混着血水从破开的伤口蜿蜒流下,滴落在滚烫的石板上,出“滋”
的一声轻响,瞬间化作一缕白烟。
王屠踱着方步,肥胖的身躯每动一下,脚下的高台似乎都在。
他走到熊淍面前,巨大的阴影将熊淍彻底笼罩。
“小崽子,骨头挺硬啊?”
王屠俯下身,那股混合着浓重汗臭和血腥味的恶息几乎喷在熊淍脸上。
他伸出肥短的手指,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狎昵,狠狠戳在熊淍额角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上!
“呃!”
钻心的剧痛让熊淍浑身一颤,眼前金星乱冒,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
他强迫自己睁大眼,死死盯住王屠那张油腻腻、毛孔粗大的肥脸,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的,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残忍快意。
王屠的手指更加用力地碾磨着伤口,看着熊淍痛苦扭曲却倔强不屈的脸,喉咙里出“嗬嗬”
的怪笑:“喜欢跑是吧?骨头硬是吧?好!
老子今天就让你,让你们所有人,都好好尝尝‘规矩’的滋味!”
他猛地直起身,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为雷霆般的暴怒,肥厚的手掌高高扬起那根油亮的皮鞭,朝着空气狠狠一抽!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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