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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癞子如同得了特赦令,连滚爬起,脸上瞬间又充满了狗腿子的兴奋和残忍。
他恶狠狠地瞪了熊淍和竹竿一眼,对着两个监工和几个平时溜须拍马的奴隶一挥手:“你们几个!
跟我来!”
一群人气势汹汹,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朝着矿道更深、更黑暗的废矿洞区域涌去。
矿道里再次陷入死寂。
只剩下奴隶们压抑的呼吸声,还有火苗在油灯里挣扎的噼啪轻响。
熊淍的心,彻底沉入了冰冷的深渊。
王屠亲自来了!
这栽赃,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废矿洞?他常去的角落?那里只有……只有岚有时会偷偷藏身的一处勉强避风的石缝!
王癞子他们去那里搜,能搜出什么?结果还用想吗?!
王屠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依旧牢牢地黏在他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急躁,只有一种令人骨髓寒的、绝对的掌控,和一种……期待猎物彻底崩溃的残忍快意。
时间,在绝望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沉重得如同巨石压在每一个奴隶的心头。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而兴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王癞子回来了!
他跑在最前面,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狂喜的狞笑,手里高高举着一个东西!
昏黄的灯光下,那东西反射出一点温润的、黯淡的光泽。
熊淍的瞳孔,在看到那东西的瞬间,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一股冰冷的寒气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那是一个小小的、雕刻着古朴云纹的玉佩!
质地温润,样式简单,边缘甚至因为长期的佩戴和摩挲而显得格外光滑——那是岚的玉佩!
是她从不离身、视若性命的东西!
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它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被王癞子“搜”
到?!
“庄主!
庄主!”
王癞子像献宝一样冲到王屠面前,噗通跪倒,双手将那玉佩高高捧起,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得刺耳,“找到了!
找到了!
在废矿洞最里面那个石头缝里!
小的们扒开碎石找到的!
还有……还有这个!”
他另一只手摊开,掌心赫然躺着两块小指头大小、闪烁着暗红色金属光泽的碎块!
“赤铁锭的碎屑!
就裹在这玉佩旁边的破布里!
铁证如山!
铁证如山啊庄主!”
轰!
矿道里彻底炸了!
虽然没人敢出声,但所有奴隶看向熊淍的目光,瞬间从之前的怀疑、疏离,变成了赤裸裸的恐惧、愤怒和唾弃!
“是他!
果然是他!”
“岚姑娘的东西……他偷了赤铁锭,还把岚姑娘的玉佩藏起来……”
“怪不得岚姑娘被郑管事带走了……肯定也是他害的!”
“灾星!
他就是个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