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鞭伤浸在冰冷刺骨的井水里,每一次动作都带来一阵钻心的抽痛,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他的神经。
枣红马舒服地打着响鼻,偶尔甩甩尾巴,将冰冷的、混杂着马粪气味的水珠溅到熊淍脸上、脖子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8王府的獠牙(上)(第22页)
“妈的!
畜生!”
旁边一个同样在刷马的瘦小奴隶低声咒骂着,他的一条腿明显有些瘸,动作迟缓笨拙,背上也交错着新旧鞭痕。
他瞥了一眼沉默得像块石头的熊淍,又飞快地低下头,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恐惧,“新来的?忍忍吧……在这儿,连这些马都比我们金贵……”
熊淍没吭声,只是用力地刷着马身。
马匹光滑的皮毛映出他此刻狼狈不堪的倒影:头散乱,脸上沾着泥污和马厩的草屑,嘴唇因为失血和寒冷而泛着青紫色,只有那双眼睛,深得吓人,像两口幽寒的古井,映不出丝毫光亮,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原。
忍?他当然要忍!
这滔天的血仇,这刻骨的屈辱,这每一鞭抽下来的痛楚,都像滚烫的烙铁,一遍遍灼烧着他的灵魂,也一遍遍淬炼着他心中那把名为复仇的剑!
岚还下落不明,逍遥子师父血仇未报,他这条命,早已不是自己的!
这王府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浸透着他亲人的血!
他必须活下去,像毒蛇一样蛰伏,等待那致命一击的机会!
“喂!
那边的!
磨蹭什么呢!”
管事的吼声像鞭子一样抽过来,打断了熊淍的思绪。
“洗完马滚去浣衣房!
一堆衣服等着洗呢!
天黑之前干不完,今晚就别想吃饭!”
浣衣房在王府更深处的一个院落。
这里弥漫着浓重的皂角和一种廉价香料混合的刺鼻气味。
几十个形容枯槁的妇人奴隶佝偻着腰,围在巨大的石槽边,麻木地用木棒捶打着堆积如山的华美衣物。
那些绫罗绸缎,色彩鲜艳,绣工精美,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流光溢彩,与她们身上破旧褴褛、沾满污渍的灰布衣服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熊淍被分派到一堆颜色最深、质地最硬的侍卫外袍前。
冰冷的脏水再次浸透他的双手和衣袖。
他拿起沉重的木棒,用力捶打起来。
每一次木棒砸在湿透的厚重布料上,都出沉闷的“噗噗”
声,震得他虎口麻,手臂酸痛。
汗水混着冷水,从他额头滑落,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
一个监工模样的老妇抱着几件明显更精致、像是内眷所穿的衣服走了过来,嫌弃地扫了一眼熊淍捶打的地方,尖声命令:“那边!
新来的!
别碰那些精细料子!
去!
把这些运到后面秘狱外围去!
那里的人等着换洗!”
她指着的,是角落里一堆散着浓重汗臭、甚至隐隐带着暗红色污渍的、更破旧的粗布衣服。
秘狱外围?
熊淍心头猛地一跳。
这名字本身就带着一股不祥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