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将那甜腻的香气推向更浓烈的高潮。
紧接着,在一群锦衣华服、面容倨傲的管事簇拥下,一个身影缓步而出,登上了铺着红毡的木台。
正是王道权!
他今日未着蟒袍,反而是一身素雅的靛青色锦缎长袍,衣料在阳光下流淌着内敛的光泽,腰间只松松系着一根玉带,显得格外“平易近人”
。
那张脸,保养得宜,红润饱满,下颌留着修剪整齐的短须,嘴角甚至习惯性地向上弯着,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堪称“慈祥”
的笑意。
午后的阳光似乎格外眷顾他,精准地打在他身上,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远远望去,竟有几分悲悯天人的神祇之感。
这光芒如此“圣洁”
,刺得台下奴隶们眼睛生疼,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那光芒映照下的“慈祥”
,与他们褴褛的衣衫、枯槁的面容、身上洗刷不掉的污垢和伤痕,形成了地狱与人间的、最残酷也最刺眼的对比!
王道权在台中央站定,目光温和地扫视着下方,那眼神,像是在欣赏自己豢养的、一群还算温顺的牲口。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奇异地传遍了整个空地的角落,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刻意放缓的宽厚腔调:
“诸位受苦之人。”
他开口,声音里仿佛浸满了虚假的蜜糖,“本王深知,尔等身陷囹圄,皆因前尘之过,或命运之舛。
然,天有好生之德,本王亦怀仁恕之心。”
他微微抬手,指向台侧。
几个粗壮的仆役抬着两个巨大的木桶走了上来,重重地放在红毡边缘。
木桶里,堆满了颜色灰、形状粗陋的窝头,散出一股混合着霉味和麦麸的生涩气息。
另一个桶里,则是浑浊不堪、几乎看不到油星的菜汤,上面漂浮着几片黄的烂菜叶子。
“此乃王府恩典!”
王道权脸上的“慈祥”
笑容扩大了几分,声音也拔高了一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恩赐意味,“虽非珍馐美馔,却是果腹充饥之物。
望尔等感念天恩浩荡,体恤本王一片苦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麻木、恐惧、茫然的脸,语气变得“语重心长”
:
“勤勉劳作,安分守己,洗刷尔等过往罪愆!
赎清罪业,方得新生!
王府,并非尔等绝路,而是尔等。
改过自新、重获天恩之所在!”
他张开双臂,那姿态,仿佛要拥抱台下所有卑微的生命,“只要尔等忠心效力,勤恳赎罪,本王,必不会亏待!”
话音落下,台上台下,一片死寂。
只有王道权那番“天恩浩荡”
“赎罪新生”
的伪善言论,还在阳光和劣质熏香的混合气味中,嗡嗡回响,像无数只苍蝇在耳边萦绕。
熊淍死死地低着头,下颌绷紧的线条几乎要割破皮肤。
胸腔里翻涌的不是饥饿,而是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恶心!
那伪善的腔调,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毒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
勤勉赎罪?新生?这魔鬼!
这屠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