膛剧烈起伏,只有那双藏在污秽下的眼睛,在短暂的茫然失焦后,重新燃起一丝微弱却执拗的火苗。
岚……她还活着!
王爷“还要用”
她!
这个念头带着灼人的温度,瞬间压倒了身体的疲惫和冰冷,成为支撑他这具残破躯壳的唯一支柱。
他必须活下去!
必须从这里出去!
必须找到岚!
……
日子在王府地牢最深沉的黑暗里,如同浸透了污水的破布,缓慢而沉重地拖行。
熊淍强迫自己重新缩回那个沉默、麻木、仿佛只剩下一具躯壳的奴隶“阿七”
。
他忍受着看守变本加厉的拳脚和辱骂,吞咽着更加难以下咽的馊臭食物,像块没有知觉的石头,承受着一切碾压。
只有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无人窥见的暗火在疯狂燃烧,日夜灼烤着岚的名字。
每一次沉重的镣铐声响,都像敲打在他紧绷的心弦上,提醒着他那渺茫得近乎虚幻的希望,以及随之而来、足以将他吞噬的恐惧——岚此刻,正在经历什么?
这天,负责分派杂役的看守头目,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眼神阴鸷的汉子,目光在一排佝偻的奴隶中扫过,最终落在了熊淍身上。
“你!”
刀疤脸用粗糙的皮鞭柄点了点熊淍的肩膀,力道不轻,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随意,“今天,死寂间的‘饭’,你去送。”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几个离得近的奴隶,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仿佛连听到这个名字都是一种亵渎和厄运。
一股混杂着惊惧和隐秘同情的死寂,在奴隶们中间无声蔓延。
熊淍的心脏猛地一沉,但面上毫无波澜,只是顺从地、更深地弯下腰,喉咙里挤出沙哑短促的回应:“是。”
看守头目似乎很满意他的驯服,鼻腔里哼了一声,转身走开。
旁边一个瘦小的老奴隶,趁着守卫不注意的间隙,飞快地抬起浑浊的眼,极其隐晦地瞥了熊淍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悲悯和无声的警告,如同在看一个即将踏入鬼门关的死人。
随即,那目光又迅垂下,重新归于一片麻木的死灰。
熊淍沉默地接过那个散着馊味的破旧木桶。
桶壁黏腻滑手,里面盛着几块颜色可疑、硬得像石头的杂粮馒头和半桶浑浊不堪、漂浮着可疑杂质的冷水。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食物腐败、排泄物和某种陈年血腥的浓烈气味扑面而来,钻进鼻腔,直冲脑髓。
他跟在看守身后,一步步走向更深、更暗的地底。
脚下的石阶湿滑陡峭,布满青苔。
越往下走,空气愈粘稠污浊,仿佛沉入了不见天日的腐烂沼泽。
墙壁上渗出的冰冷水珠滴落在脖颈上,激起一片寒栗。
黑暗中,只有看守腰间钥匙串单调的碰撞声,以及两人沉闷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甬道里空洞地回响。
终于,看守在一扇异常厚重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铁门前停住。
门上没有窗,只有下方一个仅供碗碟塞入的狭窄缝隙。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烂甜腥气息,混杂着浓重的铁锈味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