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权端坐上主位,一身素雅的月白蟒袍,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手执白玉酒杯,闻言只是微微颔:“郑长老喜欢便好。”
他举止间一派儒雅风流的王爷气度,与郑谋的粗野豪放形成了刺眼的反差。
熊淍和其他几个奴隶一样,垂着头,捧着酒壶,小心翼翼地穿行于觥筹交错的宾客之间。
他强迫自己放轻脚步,收敛气息,如同一个真正的、麻木的影子。
然而,当他捧着酒壶,一步步靠近主宾席,靠近那片由郑谋散出的无形灼热力场时,一股极其强烈的异样气息猛地攫住了他!
不是酒气,不是脂粉香。
是硫磺!
浓烈、刺鼻,仿佛刚从火山口喷涌出来,还带着大地深处滚烫的余温!
这硫磺气息之下,更深深浸染着另一种味道:铁锈般的、挥之不去的血腥!
浓稠,阴冷,仿佛无数亡魂在无声哀嚎。
这血腥气并非新鲜,而是日积月累、早已渗入骨髓肤的陈腐腥甜!
这味道……熊淍的心脏骤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曾在九道山庄最黑暗的刑房里弥漫!
曾在那些“消失”
的奴隶同伴身上残留!
这是屠杀和毁灭的气息!
他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皮肤上激起一片冰冷的战栗!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顶级掠食者的巨大危机感,如同冰水当头浇下!
比面对王屠的钢鞭时更甚十倍!
百倍!
此人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
就在熊淍竭力控制着几乎要失控的呼吸,试图稳住微微颤抖的手腕时,郑谋那双如同熔岩般灼热的豹眼,毫无征兆地扫了过来!
那目光并非刻意停留,只是随意的一瞥,如同猛兽巡视领地时掠过草丛里的虫子。
然而,就是这随意的一瞥,却让熊淍感觉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
又像是被无形的毒蛇瞬间缠住了脖颈!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身体瞬间僵硬如铁板!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瞬间冻结的声音!
捧着酒壶的手指关节捏得死白,指尖深深陷入冰凉的银质壶身。
“嗯?”
郑谋似乎并未在意这蝼蚁般的奴隶瞬间的僵硬,他那双环眼随意地扫过熊淍低垂的脸和单薄的肩背,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喉咙里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类似野兽嗅到陌生气味的疑惑。
“郑长老?”
一旁侍立的心腹随从立刻俯身,声音压得极低。
郑谋摆了摆手,粗声粗气地岔开:“无事!
给老子满上!”
郑谋粗壮的手指敲着空了的玉杯,目光已转向王道权:“王爷!
不是俺老郑夸口,要说这办‘脏活’利索干净,还得看您府上的手段!
上回南城那批闹事的泥腿子,嘿,那叫一个‘人间蒸’!
连个响屁都没放出来!
这份利落,火神派也得学着点!”
他看似粗豪的恭维,每一个字都像浸泡过剧毒的刀子,狠狠扎进熊淍的耳中!
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