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虚弱的身子上,更显空荡,但也恰好掩盖了他原本精悍的体态。
接着,是最关键的一步——易容改装!
他必须彻底改变逍遥子的容貌特征!
他强忍着剧痛,在小屋周围搜寻。
凭借跟着岩松辨认草药的那点微末记忆,他找到了几种能染色的植物根茎和矿石。
回到屋内,他用石头将其捣碎,混合着溪水和泥灰,调制成一种深褐近黑的黏稠汁液。
他走到水缸旁,借着微弱的天光,看着水面上倒映出的那张虽然苍白憔悴却依旧难掩棱角的脸。
这张脸,太容易被认出来了。
他没有犹豫,用手蘸着那冰冷的汁液,仔细地涂抹在脸、脖颈、耳朵以及所有可能裸露的皮肤上。
一遍,两遍……直到肤色变得黝黑、粗糙,如同常年经受风吹日晒的老农。
连指甲缝里都细心地塞入了泥垢。
然后,他拿起那柄柴刀,刀锋虽然卷刃,但勉强还能割断东西。
他揪起自己的头,一绺一绺地割下,混合着地上的尘土和黏土,仔细地粘贴在下巴、唇上和人中位置,弄成了一副乱糟糟、看起来许久未修理的短须。
这个过程颇为艰难,几次差点因为手抖而割伤皮肤。
最后,他将剩余的头用一根粗布条紧紧束起,胡乱盘在头顶,再扣上岩松那顶破旧的、边缘耷拉着的毡帽。
顿时,大半张脸都隐藏在了帽檐的阴影下。
再次看向水缸,水面倒映出的,已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色黝黑、带着病容和风霜的采药人形象。
只有那双眼睛,尽管刻意收敛了锋芒,但深处那抹冰冷与坚韧,却无法完全掩盖。
“还不够……”
他低声自语。
目光转向屋角,那里静静倚放着他仗之成名、伴随多年的长剑。
剑身修长,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隐隐流动着一层寒光。
这把剑,是他的伙伴,也是他的标志,更是催命的符咒。
他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冰凉的剑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有不舍,有决绝,更有深沉的痛楚。
这柄剑,见证过他最辉煌的时刻,也陪伴他坠入最深的谷底。
但现在,他必须与之暂时分离。
他拿起长剑,走到屋外岩松的坟旁。
再次用柴刀艰难地掘开泥土,比刚才挖坟时更加小心。
挖了一个深坑后,他将长剑连同剑鞘一起,缓缓放入其中。
当泥土逐渐覆盖住剑身时,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无声的哀鸣。
“老伙计,委屈你先在此长眠。
待我归来之日,便是你重见天日、再饮仇敌血之时!”
他对着埋剑之处,默默立下另一个誓言。
取而代之的,是那柄从夜枭七尸体上搜出的、毫不起眼却锋利的短匕,被他小心地塞进绑腿内侧,触手可及。
天光渐亮,山林间弥漫起朦胧的晨雾。
必须离开了!
多停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小小的新坟,看了一眼那间承载了短暂安宁、如今却布满死亡气息的小屋。
这里,埋葬了他的恩人,也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