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
除了明面上带路的侍卫,郑谋肯定还布置了其他眼线。
这是一场考验,从他踏出客栈的第一步就开始了。
悦来酒楼的后院角门处,已经聚集了七八个同样被临时征召来的杂役,多是镇上的闲汉或贫苦人家,一个个面带好奇与畏惧,低声交谈着。
看到赵子羽被侍卫带来,他们都下意识地让开了一些距离。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穿着王府低级执事的服饰,板着脸训话:“都听好了!
进了这道门,眼睛别乱看,耳朵别乱听,手脚给老子放麻利点!
该搬的搬,该抬的抬,不该去的地方半步也不准靠近!
谁要是犯了规矩,哼,小心你们的脑袋!”
杂役们噤若寒蝉。
赵子羽混在人群中,低眉顺眼,心中却如明镜一般。
这哪里是招杂役,分明是立规矩,画牢笼!
他们被分派的活计,主要是从后门将一筐筐蔬菜、一袋袋米面搬运到后厨外的空地上,再进行初步的清理和分拣。
活不重,但位置很巧妙:正在主体酒楼与后院库房之间的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
这里,既能观察到库房方向的动静,又能看到酒楼部分出入口,甚至偶尔能瞥见郑谋或其心腹的身影!
这分明是把他放在了一个“观察位”
上,看他是否会露出马脚!
赵子羽心中冷笑,郑谋这老狗,果然奸诈!
但他逍遥子什么阵仗没见过?他收敛所有气息,如同一个真正的、被生活压弯了腰的老人,沉默而机械地干着活,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抬手,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无力。
他甚至故意在搬运一袋稍重的米时,脚下“踉跄”
了一下,差点摔倒,引来管事一声不响的呵斥和旁边杂役隐晦的嘲笑。
他需要水。
干活出汗,需要补充水分。
而取水的地方,就在院子角落的一口大水缸旁。
机会来了!
他拿着破碗,慢吞吞地走向水缸。
打水的时候,他的身体微微调整角度,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瞬间扫过整个后院!
库房!
他的心神瞬间凝聚!
相比于昨晚,库房外的守卫增加了至少一倍!
明哨暗桩,交错分布,几乎没有任何视觉死角。
库房那两扇厚重的木门上,换上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巨大铜锁,锁身上似乎还铭刻着细微的纹路,绝非凡品!
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即便是在这白天,距离库房尚有十余丈远,他依旧能隐约闻到一丝极其淡薄、却被刻意清洗后残留的……味道!
那股混合着怪异草药和一丝若有若无血腥气的味道,与昨夜闻到的一般无二!
只是淡了很多,显然王府的人已经紧急处理过。
“哐当!”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金属碰撞声,从库房方向传来!
像是……沉重的铁链拖过地面!
声音极其短暂,瞬间就被院中其他的嘈杂声淹没。
但赵子羽的耳朵,却精准地捕捉到了!
是镣铐!
绝对是镣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