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六年闰六月二十,1626年8月11日,末伏。
永明城的晨光带着几分湿热,洒在金角湾的码头。
天启六年七月二十,永明城的晨光带着几分湿热,洒在金角湾的码头。
李国助、袁可立、徐光启三人刚下“灰幕洞”号蒸汽明轮船,便径直往总督府方向走去。
这艘船是杨天生在布尔哈通河口安排的蒸汽明轮船,专门负责贡道的物资和人员运输。
李国助他们从海兰河转入布尔哈通河,到河口就乘坐“灰幕洞”号从图们江入海,径直来到永明城。
沿途街道比李国助离开时更规整,新铺的石板路干净平整,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总督府的门房见三人前来,不用通报就赶紧引着往里走。
二堂里,颜思齐正坐在案前批阅文书,案上堆着厚厚的账册和塘报,李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攥着一封折叠整齐的信,见三人进来,二人一同起身笑道:
“弘济贤侄、节寰先生、玄扈先生,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李国助刚进门,瞥见坐在一旁的李旦,顿时有些惊讶:
“爹?您怎么也在这儿?”
李旦便站起身,将手里的信递到李国助面前:
“你回来的正好,这是你义兄从大员寄来的信。”
李国助接过信,指尖触到信纸时,就察觉出李旦的紧张,信纸边缘都被攥得有些发皱。
他展开信纸,郑芝龙的字迹跃然纸上,笔锋带着几分急促:
“义父,儿子按计划行事,两年间在福建沿海佯作海盗,劫掠官府粮船,终引得朝廷诏安。”
“三月上岸后,福建巡抚熊文灿虽给了游击之职,却暗中让俞咨皋分我部众,欲将我麾下精锐调往漳州,削我兵权。”
“儿察觉不对,连夜带心腹返回台湾,如今俞咨皋已奏请朝廷,称我‘复叛’,正调兵往台湾围剿,侄与他已是不死不休之势……”
信里还提了,台湾的据点已稳固,麾下战船仍有三十余艘,只是缺些永明镇的火器,若明年能得支援,便可趁机拿下厦门,取代许心素在福建的势力。
李国助看完信,抬头看向李旦,他清楚记得,两年前自己从澎湖返回永明镇时,就把与郑芝龙的计划和盘托出:
让郑芝龙先以海盗身份吸引朝廷注意,谋求诏安,并设法取代俞咨皋,成为永明镇在福建的“暗桩”。
“当初计划得好好的,可现在……”
李旦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顾虑,
“一官虽脱身回了台湾,可俞咨皋已调兵围剿,你舅舅还在福建水师当把总,他们这一打,万一误伤了心素可怎么好?”
“当初还不如让一官好好开发台湾,何必非要跟俞咨皋硬拼,冒这个险?”
颜思齐在一旁也皱了皱眉:
“许大哥在福建经营多年,与荷兰人、海商往来密切,何必让一官取代他呢?”
李国助却笑了笑,把信叠好递回给李旦,语气笃定:
“爹,您别急,咱们的目标从来不是舅舅,是俞咨皋啊!”
“义兄若能趁机取代俞咨皋在福建水师的地位,对大员的发展才更有利。”
“舅舅在俞咨皋手下当个水师把总,处处受明廷掣肘,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