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
伍禹铭柱着拐杖轻顿了顿:“尔等可知老夫是何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伍禹铭,这些人出身大家富户,往日里也没正经念过书。
仗着家里的权势遛鸟逗狗,欺压良善才是他们的正经事,谁会去注意什么大儒。
一个衣衫华丽的学子指着伍禹铭骂道:“老头!
本公子管你是谁!
你不让我进书院读书,本公子还不稀罕呢!
但本公子的面子不能落在这,今儿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伍禹铭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威胁,却没有怒意,只有悲哀。
“唉,世风日下啊。”
伍禹铭摇摇头,他辅佐两代君王,以往的勋贵门阀家的子弟,都还算恪勤自身,大多还是知书达理的。
且,很多大才之人,都是出自门阀勋贵之家。
像上官云冲、姜守业,西门楚、张兴,以及荀封芮等等,哪个不是出自豪门大族,却个个有一身本事,封公拜相。
到得现在,门阀勋贵之家的子弟都是这般了么?
伍禹铭此时才真正明白,姜远办这书院,实是在救大周,如果再不教出一些有能力的人入朝为官,只怕是大厦要倾了。
那公子哥见得伍禹铭用悲哀的眼色看着他,不由得更怒,用折扇一指,还想再威胁几句。
“滚!
敢对吾师不敬!”
一只大脚丫踹了过来,将那公子哥踹翻在地。
那公子哥猛然被踹翻摔了个狗吃屎,翻过身来才现踹他之人也是个老头子,怒骂道:“老家伙!
你不过一书院先生,你敢行凶!
知道本公子是谁么?”
那公子哥从地上爬了起来,抬手就要去打踹他之人。
还不等他动手,几个锦衣短打的带刀护卫上前将他给按在了地上,喝道:“你敢对伍禹铭老大人不敬,还敢朝当朝司徒姜大人动手,你脖子痒是了吧!”
那公子哥闻言傻在了当场,他是不认识伍禹铭,但两代帝王之师的名号,他还是听说过的。
又听得打他的那老头,是当朝三公之一的姜守业,更是吓得瑟瑟抖。
姜守业是什么人,几个月前将大周百官洗了一遍,杀得血流成河,别人在背后送他一个官员屠夫的外号。
冒犯了他,岂有好下场。
姜守业头冷笑道:“你不就是天甘府崔家的子弟么!
你且将崔录景叫来,老夫问问他是怎么教的族中子弟,敢辱骂伍老大人!”
那公子哥已被吓得六魂无主,他不过是崔家大族的偏支子弟,莫说他根本就见不着崔录景。
就是能将崔录景请来,这个族叔也断不可能为了自己,与姜守业交恶。
“小生错了!
姜相爷,伍太师,小生错了。”
崔家的公子哥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求饶,连尿都吓出来了。
伍禹铭摆摆手:“敬思,你也年岁不小了,何需动粗。”
姜守业笑道:“老师,对于这种人,道理是服不了他的,学生也会点拳脚,简单直接更好。”
伍禹铭哈哈笑道:“老夫倒是忘了你年轻时也是个暴脾气,我以为你改了,没想藏了几十年,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