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没话说,又道:“再者,那些水渠实则是直通数百里外的济洲河,沟渠两岸农田无数,万一水量再增,得有多少农田被淹?”
一些官员听得阮棋芳这番话,皆露出鄙夷之色,这不是胡搅蛮缠强词夺理么。
他现在这么说,不也是莫须有的担忧么,御史还果真是靠嘴皮子吃饭的。
荀封芮也出班道:“陛下,阮大人说的也有些道理,百姓辛苦了一年,若是因丰邑侯的一点担忧,而连累众多百姓无粮可活命,确实过了。”
裴石却是不理阮棋芳与荀封芮,此时决定借着这个机会摁一摁阮棋芳。
他看准了赵祈佑因姜远失踪而担忧焦虑,正好借这个势拱火,既压阮棋芳一头,自己也能更贴近圣心。
裴石面带悲伤与愤怒之色,奏道:
“陛下!正因为阮大人的管家,阻挠丰邑侯与万启明挖渠分流洪水,延误了时辰,使无法在洪峰到来前将水排走。
才致丰邑侯在大坝前面的截流堤上,冒险开凿临时泄洪口时被洪水卷走,落得个生死不知的下场!
陛下,若是阮府的管家不阻挠许久,丰邑侯说不定不会有此祸啊!
若说是人祸,皆是阮府管家所致啊!”
裴石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出了这么大的事,除了裴石以外,竟然无人知晓。
赵祈佑原本不知晓这些事,听得裴石的话,怒气已然满脸,手一拍龙案,怒声问道:“裴爱卿,你说的可真!”
裴石见得赵祈佑的怒气暴发,就知道自己又赌对了,脸上带了悲怆之色:
“老臣句句属实,昨日阮府管家阻挠丰邑侯与万启明挖渠之事,万启明特地派人到京兆府报过官!
陛下,丰邑侯实乃大义之臣,为保水坝,不仅淹了自家的田,还冒险凿堤,为的是保朝庭的银子不白花,为的是炼钢新坊早日炼出新钢啊!
丰邑侯所为,哪点不是为了我大周,但却有人为了一点点私利,纵使家奴阻挠,害得他遭此大难,实是万死莫赎!”
荀封芮听得裴石这悲泣之语,悄无声息的又站回了班列,他知道阮棋芳有大麻烦了。
若是知道姜远出了这事,刚才那附和阮棋芳之言都不该说,此时只想扇自己两巴掌。
赵祈佑与姜远是什么关系,这殿中的人哪个不知?
阮棋芳也是一脸惨白,他哪知道有这档子事,颤声道:
“陛下,莫听信裴大人之言,老臣家中的管家在小李庄干了些什么,老臣不清楚啊!皆是那狗奴才所为,陛下明鉴!”
赵祈佑双手捶在龙案上,喝道:“阮棋芳!刚才你不是要参丰邑侯与万启明,开挖沟渠淹了你家的田地么!
现在又言你不知情,你当朕是蠢货么!”
阮棋芳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颤声道:“陛下,老臣…老臣有罪,但老臣也是被家中奴才蒙蔽,更不知丰邑侯为保水坝而遭了难,陛下开恩!”
赵祈佑双目通红,强忍了一整夜的情绪彻底爆发:
“好一个被蒙蔽!任你现在如何辩解,朕都不会信你!
你不是害怕自家的田被淹么,你以后也无需担心了!”
阮棋芳听得这话,如烂泥般瘫软在地,哀求道:“陛下饶命!”
就在此时,几个禁军金吾扶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