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灼热的温度炙烤着臧枫的皮肤，台下是黑压压的人海，每一双眼睛都代表着一家举足轻重的金融机构，他们的目光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上。
这是他重返战场的第一次正式亮相，是他精心打磨的新方案面向世界的初衷。
空气中弥漫着期待与审视，安静得几乎能听到每个人心跳的声音。
臧枫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正准备用他最有力的声音，向世界宣告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然而，就在他开口的前一秒，一个刺耳的声音毫无征兆地撕裂了会场的宁静。
“我反对！”
声音来自贵宾席的前排。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强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挑衅。
他无视了主持人试图维持秩序的眼神，径直指向台上的臧枫。
“各位，请恕我直言，我们不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听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上！”赵强的声音通过会场的音响系统被放大，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角落，“臧枫先生所谓的‘新方案’，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实际可行性的空壳计划！我敢断言，这背后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技术支撑和风控模型，纯粹是为了圈钱而画出的一张大饼！”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臧枫的心脏猛地一沉，仿佛被人迎面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他预想过无数种挑战，却没料到攻击会来得如此之早，如此之直接，如此之恶毒。
他能感觉到，台下那些原本充满期待的目光，瞬间变得疑惑、警惕、甚至夹杂着鄙夷。
刚刚还安静的会场，此刻被嗡嗡的议论声填满，气氛变得无比压抑和尴尬。
赵强的话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迅速扩散，污染着整个水面。
臧枫握着讲台边缘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是立刻反驳，还是按原计划演讲？
直接反驳，势必会陷入与赵强的口舌之争。
在这样的国际峰会上，与人当众争吵只会显得自己缺乏风度，而且很容易被对方拖入他预设的泥潭，将一场专业的方案发布会变成一地鸡毛的闹剧。
可若是不反驳，就等同于默认了赵强的污蔑，任由这“空壳计划”的标签贴在自己和团队耗费无数心血的成果上。
一旦人们先入为主地接受了这个概念，他后续的演讲无论多么精彩，都将大打折扣，甚至无人再信。
一瞬间的迟疑，在他的他紧紧攥着手中的演讲稿，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此刻仿佛变成了嘲讽的符号。
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进一步是深渊，退一步也是万劫不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坚定而灼热的目光穿透了攒动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是杜瑶。
她坐在台下相对靠前的位置，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交头接耳，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慌乱。
她的腰背挺得笔直，眼神明亮如星，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任和鼓励。
那眼神仿佛在说：别怕
臧枫的心神瞬间安定下来。
是啊，他为什么要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