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修补。这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反噬。
但他在坚持。
一点点,一寸寸。
当第一条经脉重新贯通时,一股极细微的暖流自心口升起,顺着臂骨流向左手。
就在这一刻,缠绕在腕部的一缕黑气突然剧烈扭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张鸣睁开了眼。
瞳孔深处,三色光华一闪而过——金蓝是帝尊烙印,玄青是阵道残韵,玉白则是医者仁心。它们并未完全融合,却已能在刹那间共存。
他抬起左手。
指尖微颤,一缕光芒自指端凝起。它不像真元,也不似灵力,而是一种混杂着多种本质的能量体,颜色变幻不定,边缘隐隐有符纹流转。
黑气扑来。
那光轻轻一震。
没有轰鸣,没有爆炸,只是一声极轻的脆响,如同冰面初裂。近身的黑气竟被震开寸许,短暂失去了缠绕之力。
虽只一瞬,却已足够说明——他正在挣脱束缚。
魔祖似乎察觉到了异样。
高台上,那道模糊的身影微微一顿,九子虚影的吟诵声陡然拔高,音波如刃,直刺识海。张鸣脑中嗡鸣加剧,眼前景象晃动,刚刚建立的内循环几乎崩溃。
他闷哼一声,额头冷汗滑落。
可他的手,依旧稳稳抬着。
光芒未散。
反而在震荡之后,变得更加凝实。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距离真正突破还有很远,伤势依旧沉重,禁锢仍未解除。但他已经找到了方向。
不是靠系统,不是靠外物,而是靠他自己——靠那些曾经活过的每一世,靠每一次失败与死亡积累下来的本能。
他缓缓低头,看向钉入岩层的长剑。
剑身布满裂痕,血迹斑驳,可它依然立着。
就像他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尽管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他还是将全部注意力沉入心脉。那里,那一缕融合之力正缓慢壮大。他尝试引导它走向双腿,哪怕只能恢复一丝行动能力。
就在能量即将抵达膝关节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语。
并非来自外界。
而是从记忆深处浮出的一句旧言——
“阵不成,则以意补之;力不足,则以势继之;身不动,心亦可战。”
这话是谁说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但此刻,它自然浮现,如同宿命的提示。
张鸣眼神微动。
他不再强求身体复苏,而是将那股力量转向上肢,集中于左手指尖。光芒再次闪烁,这一次,符纹更加清晰,甚至隐约勾勒出一个微型阵图的轮廓。
他要做的,不是立刻挣脱。
而是先在这片被封锁的空间里,点亮一盏属于自己的灯。
黑气再度压来,比之前更加密集。
他抬起手,指尖光芒迎向最近的一团黑暗。
接触的瞬间,光芒剧烈波动,阵图边缘崩开一道细痕。
可它没有熄灭。
反而在下一息,猛地一缩,再一涨——
一团微小的爆裂在空中炸开,黑气被掀退半尺。
碎石簌簌落下。
他嘴角溢出血线,手臂剧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