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意识“闻”
得更清楚些。
“是鸡肉米饭哦,香澄。”
骇爪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哄孩子般的温柔,与她平时在数据流中的冷静犀利判若两人,“用的是咖喱粉,但不是日式那种甜甜的,是……嗯,有点辣,有点咸香,混了很多香料的味道。”
她夹起一块沾满浓郁黄色酱汁的鸡肉块,在头颅前轻轻晃了晃,“看到吗?鸡肉被炖得很嫩,几乎入口即化。
酱汁很浓稠,里面有土豆块,炖得粉粉的,还有胡萝卜丁……吸饱了汤汁,甜甜的。”
“咖喱……鸡肉……”
香澄的意识流传来,带着一种懵懂的向往和巨大的失落,“土豆……粉粉的……甜甜的……”
她的声音低落下去,“好想……尝一口……好想……再尝一次……妈妈做的味道……”
那电子合成音里的渴望,纯粹得令人心碎。
一个被囚禁在冰冷金属中的少女灵魂,对人间烟火最卑微的乞求。
骇爪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她放下餐盒,手指更温柔地抚过外壳,仿佛想传递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香澄……”
骇爪的声音有些涩,“还记得……你妈妈做的咖喱是什么味道吗?”
“记得……”
香澄的回应带着梦呓般的飘忽,“甜甜的……有苹果泥……还有蜂蜜……鸡肉很大块……土豆……圆圆的……很可爱……家里……总是暖暖的……有……阳光的味道……”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现在……只有……冰冷的……电流……和……黑暗……”
骇爪沉默着,她端起旁边的另一个军用杯子——
里面是配的柠檬茶。
她凑近香澄破损的听觉传感器位置:
“还有这个,柠檬茶。
闻闻看?”
“酸酸的……”
香澄的声音带着一丝细微的波动,“很清新……像……像秋田……夏天院子里的……柠檬树……开了小花……”
她的声音渐渐被一阵细微的、类似电流噪音的啜泣淹没。
骇爪久久无言,只是用指尖一遍遍、徒劳地描摹着那半张冰冷脸庞的轮廓。
应急灯昏黄的光线落在香澄破损的合金头颅上,反射出冰冷而绝望的光泽。
远处,又一轮沉闷的炮击声隆隆滚过大地,震得掩体顶部的尘土簌簌落下,落在骇爪的肩头,落在香澄那仅存的、永远凝固在渴望中的半张脸上。
与此同时,在医疗区最深处的阴影角落。
光线在这里几乎被吞噬殆尽,只有远处入口透来的微弱余光勉强勾勒出物体的轮廓。
浓烈的消毒水味和伤员的体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浑浊气息。
黑狐端着还剩小半食物的餐盒,像幽灵一样无声地停在了磐石少尉的担架旁。
磐石显然被这悄无声息的出现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绷,牵扯到胸口的伤处,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脸瞬间皱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想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但已经来不及了。
黑狐的目光,锐利如夜枭,穿透了昏暗,精准地钉在磐石的手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