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眉头紧锁,并未放松警惕:“清明?你此前言语条理,算计狠毒,可不像浑噩之态!”
云阳子喟然长叹,虚幻的身影在晨风中又淡薄了一分。
“贫道乃南屏山‘清微观’第七代掌院。
九十八载苦修,终至蜕浊境圆满。九十九岁那年,自知大限将至,强冲‘炼形’关隘,希冀延寿,奈何.....”
他声音带着无尽悔恨,“心魔骤起,执念深重,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肉身崩坏在即,元神亦将溃散。
万般绝望下,一念之差,堕入鬼道!
初时神智尚存一二清明,只想借这鬼躯,强撑些时日,待我那外出游历的大弟子归山,将观中传承、诸般秘宝所在交代清楚,再自散元神,求个干净!”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痛苦:“可恨!可恨啊!
鬼道阴浊,最是玷污元神!
时日稍长,阴煞侵魂,神智便如坠泥潭,日益混沌!
贪生之念、夺舍之欲,如同附骨之疽,日夜啃噬!
待我那徒儿,风尘仆仆归来,贫道...贫道竟已完全被鬼性主宰!
趁其不备…痛下杀手,夺其元神,窃其身躯!
自此…彻底沉沦,化身邪魔,为延残喘,屠戮生灵…造下无边罪业!
清微传承,亦因我而断!
贫道实乃师门千古罪人!”
悲怆悔恨之意,几乎要将他这残魂冲散。
他剧烈地“喘息”着,虚幻的身影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消失。
他望向齐云,眼中是近乎哀求的绝望与卑微的期盼:
“贫道对世人之罪,对徒儿之孽,百死莫赎!
然清微观传承七百余年,历代祖师心血所系。
其法脉虽非惊天动地,却也是堂堂正正的道门玄功,亦有济世安民之心。
不该因贫